周末回婆婆家,一进家门边低头换鞋边找寻婆婆,喊了两声“妈——妈——”,没有人回答,我和老公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下眼神,都认为老太太可能出去遛弯去了。谁知里房里传出大哥的声音:“在卧室里呢。”换好鞋,我俩赶紧进入里房,只见婆婆脸色有点暗沉,发黄,身子软绵绵地靠在长沙发上,一副病病恹恹、有气无力的样子。大哥戴着眼镜,神色凝重,手里拿着一个药品瓶子和说明书。
我们一家和保健品的斗争“怎么啦,妈又不舒服啦?我周四回来还好好的呀!”老公快步走到婆婆身边,一边伸手摸婆婆的额头,一边问大哥。
“病倒是没病,就是自己乱吃保健品血压又升高了,早上起来说头晕乏力,我刚给量了血压,现在高压156,低压115,刚吃了降压药,头晕的很,浑身没劲。”大哥一边说,一边无可奈何地望着他的弟弟。
我们一家和保健品的斗争“妈,我都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保健品不敢乱吃,有的不但不起好作用,反而坏事,你咋不相信你两个儿子的话,光听广播上那些骗子的忽悠啊,那些说这东西包治百病的都是托儿!”老公无奈的语气里带着点气哄哄的感觉。
我赶紧拉拉他的手,示意他说话注意语气,老人现在血压高,这个时候不能惹她动气。老公还想张嘴,我赶紧说:“嫂子上次说缝纫机脚踏板有点问题,你快去收拾一下,我等会匝个床单边,一会还做饭呢。”老公望望我,把搭在婆婆身上的毛巾被往上拽了拽,转身去了另一间房子。我走过去,抓住婆婆的手:“妈,我给你到点热水喝喝吧。”
“刚你哥给我喝过了,中午吃啥,你们自己做。”婆婆乏力地连眼皮都不想抬。
“妈,你想吃啥,是小馄饨还是米饭?我给你做。”我尽量用欢快的语气回答,真想用这哪怕是假装的欢快冲淡一下屋子里沉重的低气压。
“吃米饭吧,家里好多菜,你上回买回来的菜我都没吃完,在冰箱呢”
“那行,我们四个做米饭吃,给你包点爽口的三鲜馅小馄饨,汤汤水水软软活活,吃了舒服,行不?”
婆婆听了我的话,微微抬了一下重重的眼皮,勉强露出笑脸点了点头。
我们一家和保健品的斗争我赶紧来到另一间屋子,嫂子正和老公在收拾缝纫机。
我问嫂子:“妈啥时候买的那个保健品,我们俩咋不知道啊?”
“我们也不知道,估计是她听了广播打电话让人家给她送来的,现在这些买保健品的就知道骗老年人的钱,太可恶了。”嫂子回答说。
“以前买的那些什么茶啊,口服液啊的吃了喝了不治病倒没起啥反作用,这次这个怎么吃了一下子血压升这么高?幸亏你俩昨晚在家,要是家里没人早上血压这么高,头晕摔一跤了怎么办!太危险了,得想个办法了。”我说。
“等会我偷偷把妈的手机设置成除了我们一家人,外面的电话打不进来,她也打不出,先从路径上堵住这些骗子。”老公又要使出去年用过的杀手锏了。
“不行,老太太不愿意。你给他设置了,她背着你让你哥给她解锁,你哥故意说不会弄,她自己就找邻居的孩子重新设置了,这个方法对妈已经失效了。”嫂子一边苦笑,一边摇着头说道,“你哥正在网上给她找大家对这个保健品的投诉,读给她听呢,好多人都说是骗人的,看老太太能不能听一点进去,别再迷信这个东西了。”
“妈固执的很,估计口头上答应咱们不吃不买了,背地里还照样吃,照样买。”老公说。
“老妈一个人在家太孤单了,她那么热爱生活,又害怕生病,又不想给咱们添麻烦,所以就相信了这些夸大其词的虚假广告宣传,要不行,咱还是把她接走,和咱们一起生活吧。”我说。
“我都叫过好几次了,妈死活不去,说夏天住在老家地方宽敞平坦,不用上下楼,又方便又凉快,最主要是自由,她想干啥就干啥,不去啊!”嫂子无奈地望着我说。
“你俩做饭去,我和哥想办法。”老公说。我和嫂子相视苦笑,放好缝纫机一起走进了厨房。
我们一家和保健品的斗争只听大哥在里房里大声念着网络上大家对这个保健品的口诛笔伐,一边苦口婆心地对婆婆说:“你听听,是不是都在说这东西没啥用,都在骂呢。”婆婆弱弱地说:“现在这网络,说啥话的都有,吃南药的说南药好,吃北药的说北药好,卖米的见不得卖面的,一个道理。”
我对着嫂子摇摇头:“老太太不高兴了,没听进去,拿软钉子怼儿子呢。”
嫂子苦笑着:“这可咋办呀,保健品就是个陷阱,一脚踏进去再想出来就难了。”
大哥没有办法,走出屋子,望着我和嫂子摊摊手,摇摇头。这时老公低声对大哥说:“哥,我找医院的熟人,就是那个经常给妈妈看病的杨院长,给他打个电话,要是他现在上班,咱俩带上妈和保健品,让医生去给她说一说,看到底能不能吃,你看行不?。”哥点点头。
“喂,杨院长您好,……”老公电话的大致意思是让医生告诉她这个东西不适合她的病症,吃了会很危险,必须立即停下来,以后有啥不舒服,第一时间来医院。他还叮嘱医生,即使没有批号,也别当着老人的面直说。
我不解地问:“明明没有生产批号,为啥不让医生揭穿?”
“妈那么大年龄了,平时那么俭省,这东西一下子花了她三千多块钱,相当她一个月的退休工资了,你说是假的,她能受得了吗?再说,现在血压这么高,万一被这刺激的动了气,血压再升高,出点事咋办?就让医生说这东西不适合她,适合另外的体质和病症吃,或者干脆说适合我俩吃,我们拿出来倒掉不就行了吗?何必刺激她。也刚好把她带医院再去做个检查,也好让她放心。”大哥给我俩耐心地解释着。
我和嫂子都觉得他们哥俩的办法很可行,于是放下手中的菜,来到里屋,帮老太太整理好衣服和头发,搀扶到车上,目送两个也已两鬓如霜的儿子带着老娘去了医院。
唉!保健品,到底是保健还是害人?!看来,在我们这个小小的家庭里,与保健品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我们一家和保健品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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