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香如故

南宋诗词大家陆游的《卜算子.咏梅》时不时萦绕在耳畔。“零落成泥碾作尘 ，只有香如故”，虽不能至，心向往之。有时候确实想写出凌霜傲雪，性情高洁的梅花似的文字来，不负朋友圈的期望，无奈个子太矮，触碰不到那块天花板，徒唤奈何。

又是一年快要过去了。盘底一年的成绩，东西写了不少，毕竟有两百余篇，30余万字，接近三天两篇，都是业余时间完成的，说勤奋倒也说得过去。倘若说质量，说收成，就不敢保证了，就像农民，一年辛辛苦苦，早出晚归，但年成不好，颗粒无收也是有的；唐代诗人李绅说“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籽”其实是要在风调雨顺的时候，夸张就夸张罢了，若是碰到干旱，种子都赚不回来，还要倒贴；当然，作为农民，倒贴时间、精力、钱财是司空见惯的事（而且对种地的农民来说，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时间与精力）。比方说放一塘鱼，养一群鸡，喂一栏猪，快要变现的时候，出现鸡瘟、鱼瘟、猪瘟之类，竹篮打水一场空。

盘点一年，也有些难忘的时光。元月二日，那天的太阳非常好，父亲到株洲去了，山三同几个朋友到涟源爬龙山，快到山顶的时候忽然天旋地转，心里非常难受，要晕倒了。同去的朋友连忙拿出饼干、面包、蛋糕之类食品给他吃，陪着他坐下来，躺下来，说着安慰的话，患难见真情！虽然最后没有出现更糟糕的事情，算是万幸，“皆大欢喜”，但着实把山三吓了一大跳，领教了什么叫生死一瞬间。这份难忘的温暖延续到十月份爬大云山，那天的太阳也是非常好，天高云淡，你会想起那句“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的诗来。山三因为有爬龙山的经历，望着高耸入云的陡峭山峰心有余悸，但想出来一次好难得的，不爬不是当孬种？鸟儿不会在现窝吧？别人是“冒死吃河豚”，山三是冒死爬大云山[呲牙][呲牙]，便鼓起勇气，硬着头皮去爬。同去的几个朋友十分关心山三，要拐杖便砍小树做拐杖，要休息便陪着他休息，要吃东西补充能量便给东西，有求必应。山三想自己何徳何能，能够得到朋友们如此周到的照顾呢？像谢局长，其实只是一面之缘，并无更多的交集，但像兄长似的关心人，很令人感动。一群人，说是朋友，但有些人几年也见不了一面，说上一句话，却相处融洽、和谐、轻松，没有掺一粒沙子似的，不得不叫人怀念。人世间最珍贵的是什么呢？是温暖，是没有什么功利目的的照顾人。

说到被人照顾，不能忘了在这一年发文稿方面，市作协主席唐志平先生对山三的青睐有加与细心照顾。年末年初，唐主席一如既往的大力奖掖后学，鼓励文学新人，《今日邵东》连续三四期刊登山三的拙作，如《冬至的阳光》、《问渠那得清如许》、《样子》、《牛年说“牛”》等等，密集程度叫人吃惊，心想：这《今日邵东》是自家办的么？也很感谢《邵东作家》与《绿汀文萃》多期刊登山三的幼稚之作，大力支持与鼓励一个初涉文学道路的作者大踏步前行。

某天，山三看了一个视频，一个朗读者与一个外国汉学者抑扬顿挫地解读曹雪芹在《红楼梦》里的一首长诗：窃思女儿自临浊世，迄今凡十有六载。忆女儿曩生之昔，其为质则金玉不足喻其贵，其为性则冰雪不足喻其洁，其为神则星日不足喻其精，其为貌则花月不足喻其色……晴雯在《红楼梦》里面只是一个小人物，贾宝玉的一个贴身丫鬟，但小人物有小人物的趣味十足，精彩纷呈。如晴雯撕扇那一回，丫鬟们很不为然，说她暴殄天物，神经病发作，但主人看得起才是真龙，贾宝玉不但不生气，反而“助纣为虐“，主动递扇子给她撕，甚至兴奋地打趣说，撕得好，撕得好！撕扇的声音真好听！爱撕随便撕，把天撕烂了也不关我的事……宝玉与晴雯的关系之好可见一斑。可是，身在一个大户人家，人多嘴杂，争风吃醋，嫉妒心爆棚的人大有人在，抓住把柄便告到王夫人那里，说她作风轻佻，不检点，把贾宝玉带坏了……事实上，身在“女儿国”，少男少女形影不离，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钟情呢？这是人性中的至真至纯，何来带坏之说？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夫人最怕宝玉学坏，一怒之下把晴雯撵出大观园，刚烈如彼的她不久便病死了！宝玉闻此内心大恸，悲伤不已，便和着血泪吟出了以上歌赋。

山三听了后，极为震撼，诗歌之好，惊为天人。那份感情也是波涛汹涌，澎湃而来，一是为作者的文才震惊，一是感怀小人物身世之悲凉。无独有偶，某天看了两个视频，一是两个金镛迷在海滩上画沙画，用“如椽巨笔”画出了维妙维肖的金镛肖像，可见一代武侠小说宗师影响之大，人们对他镂骨铭心，对他的喜欢无人超其右。一是一个人用沙画画了一个家庭从无到有，家庭成员从懵懂少年到白发苍苍的过程，从不知爱为何物到爱意浓浓，如麓山枫叶般红于二月花，画面配上歌曲《下一分钟》，其苍凉沧桑与缠绵悱恻直击人的内心，无不为之动容。沙画之美与神奇叫人击节赞叹，若是文字有如此之厉害，何愁没人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