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雨蝶 参赛编号：499
“我们不一样，不一样……”儿子嘴里哼着歌进门了。
我放下手里正在切的黄瓜，手在围裙上擦了几下，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客厅，接过儿子手里的书包。每次看到他那齐肩长发，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还唱什么不一样，不一样，你看你都成啥样了，头发能扎小辫了，星期天必须去理发，我这都说了多少次了，你咋就听不进去呢？”
“妈，你懂啥，现在的男生都是这头型，我这都不算长的，我们学校比我头发长的多哪去了。再说我都多大了，就少管我点吧，你再说，我明就去扎个耳洞。”
我气得在他身上拍了两下，警告他敢去扎耳洞就别进这个家门。
儿子转身时，忽然看到他后面有几缕头发成了灰白色。
“儿子，不得了了，你头发怎么有三缕是灰白色的，这是咋了。”
“我放学才去染的，这叫个性，看你大惊小怪的，不就是几缕头发吗，你至于吗，你不是说我只要好好学习，我做啥都不管吗。”
儿子这样一说，我是硬生生把一口气憋了回去，嘴里自顾自唠叨着，回到厨房继续切我的黄瓜。
我这儿子今年上高二，在学习上是属于比较自觉的，不用我操太多心，可是在穿衣打扮上，能气得我翻白眼，还美其名曰这样才彰显个性。
这不上个星期天休息，早上儿子上街去买了条牛仔裤。下午他约同学打篮球了，我在家洗衣服，想着顺便把儿子买回的牛仔裤也给洗下。把裤子后面的商标剪掉，裤子一抖开，吓了我一跳，哎呀！这孩子，真是太粗心了。
裤子两个膝盖都是烂的，而且是一道一道口子，一个膝盖起码有十几道，这还得了，让他退肯定会嫌麻烦，再说商标也让我剪了，直接给补上得了。
说干就干，找了条颜色相近的旧牛仔裤，从上面剪下两块布，垫在裤子里面膝盖处，戴上老花镜，穿针引线缝了起来。
对着缝好的裤子左看右看，感觉好多了，心里有种成就感。
晚上儿子睡觉前问我：“妈，我早上刚买的牛仔裤哪去了，我不是放在沙发上了吗？怎么到处找不到，我明早要穿的。”
“在阳台晾衣架上，新衣服要洗一下才能上身，应该干了你去看看。”
“妈……”
没一会，儿子冲进我的卧室，手里拿着那条牛仔裤。我满心欢喜，等着儿子说点好听的话。
“我这裤子怎么成这样了，你是不是给我缝上了。”
看着儿子满脸怒气，兴师问罪的样子，我倒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咋了，我缝的，我还没说你，都这么大了，买个裤子也不知道检查下。膝盖都是破洞，穿上肉都漏出来了，那能穿吗，我就知道你怕麻烦，不愿意退，就给你补上了，做好事还有错了？”
“妈，你可真会气人，你咋这么土，没看大街上年轻人都是这样穿的，这叫时髦，你懂不。”
“不懂，把裤子撕烂叫时髦，我看是脑子有问题吧！”
“妈，和你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反正你要想办法把缝的再拆掉，恢复原样，我明天还要穿。”
我被儿子的话搞糊涂了，记得我小时候，过年才能穿没有破洞的新衣服。每年大年三十晚上，看着母亲把新衣服放在椅子上，我们姊妹几个眼睛盯着新衣服觉都不睡，生怕一闭眼新衣服就没了。大年初一早上天一亮，就从里到外换上新展展的衣服，蹦着跳着去给大人拜年，磕头挣压岁钱了。
母亲则把我们换下的，补了一个个补丁的旧衣服全部洗了，初三还得穿补丁衣服。
小时候，母亲从来不让我们穿着破了洞的衣服出门，补衣服时总是从满是破洞的没法穿的衣服里，挑出稍微好点最好有动物图案的，剪下做补丁。我们衣服上的补丁就像天然生成的，与衣服合二为一，倒有了别样情趣。
可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了？拿着钱去买破洞衣服，穿的一个比一个破，像乞丐一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时髦？
大街上，男孩子头发一个比一个长，女孩子头发倒是一个比一个短，看背影，你能分出个男女，算你眼力好。
男孩子耳朵上带着耳环，女孩子把眼睛画的和大熊猫一样。
记得有一次，外甥女和外甥女婿来我家里做客。一进门，我就盯着外甥女的眼睛看，等到外甥女婿去卫生间的时间，我赶紧问外甥女：“你女婿是不是打你了？”
“没有啊！姨妈，你怎么想到问这。”
“你还不给姨妈说老实话，是不是怕他再打你？别怕，姨妈给你做主，有啥委屈就说出来。”
“真的没有，我老公对我特别好，我只是不明白你为啥有这想法？”
“你看眼睛都打成啥了，一大圈都是黑色的，我看了都心疼。”
说着我不禁抹起了眼泪，外甥女却是笑得前仰后合。
外甥女婿从卫生间出来，看到我娘俩一个在大笑，一个在抹眼睛，问：“这是啥情况。”
“姨妈，我这眼睛画的是烟熏妆，要得就是这个黑眼圈效果，现在就流行这，画得眼圈越黑越明显才越时髦，您就别担心了，他哪敢打我。”
外甥女挽着女婿的胳膊对我说。
我还是不放心，又仔细看了看外甥女的眼睛，确实不像打的。
唉，又闹了个大红脸。
70年代的我是赶不上现代潮流了，也不知道什么是流行，什么是时尚，潜意识里的时髦还停留在八九十年代：男女都烫着爆炸头，穿着白衬衫，红色超长喇叭裤，带着墨镜。男孩腰里必定别着BB机，嘴里唱着“我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
（简宝玉日更打卡第26天）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