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所见《六韬》,六篇60个章节,去标点符号,17030个字。此版本,取自宋神宗元丰年间、朝廷颁行的、有如教课书的《武经七书》。严格讲,算不上先秦传本。何以见得?
宋太宗太平兴国年间,李昉、李穆、徐铉等人,奉敕编纂了一千卷的《太平御览》。先设定“字词”,再从古籍摘取字句、段落,诠释之。譬如,“地榆——《本草经》曰:地榆,止汗气、消酒、明目。《广志》曰:地榆,可生食。《神农本草经》曰:地榆,苦寒、主消酒、生冤句。”
此书中,“《六韬》曰”,或“太公《六韬》曰”,其有些内容,不在今所见《六韬》的章节之中。这些内容,不算重复摘选,并剔出附加文字,净多出2553个字,占比:
2553÷(2553+17030)=13%
而且,不在章节之中的,包含有救文王出羑里、武王挥师伐殷等叙事。可以说,今所见《六韬》,有失先秦传本的质色。换一句话来说,《武经七书》中的《六韬》,实质同于《太平御览》中的“《六韬》曰”,不过摘自先秦传本罢了。
但对《太平御览》,必须指出,其不全是摘选原话,有转述语。举一个例子,卷393人事部34,诠释“坐”,其言:“《六韬》曰:文王出田,见吕尚坐茅而渔,乃再拜与归。又曰:纣之时,妇女坐之绮席。”
前曰所言,是对“文师”篇的概括语。不妨对照节录的“文师”篇,即:“文王将田……乘田车,驾田马,田于渭阳。卒见太公坐茅以渔……文王再拜,曰:‘允哉!敢不受天之诏命乎?’乃载与俱归,立为师。”
又曰所言,今所见《六韬》没有此内容。但卷815布帛部2,有重复摘选字句,即:“太公《六韬》曰:夏桀殷纣之时,妇人绵绣文绮之坐席,衣以绫纨,尝三百人。”与之对照,无疑是转述语。
毫无疑问,先秦传本绝非60个章节,透过《武经七书》与《太平御览》中的《六韬》文字,能见其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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