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燕蹲在床边,她想起以前的事……
三年级,爸妈远出打工,她被留在外婆家,当时外婆跟着三舅舅一家生活,他们有三个小孩,比洪燕大几岁的表姐,和一个小表妹,小表弟。
这段回忆,洪燕是不愿想起的,她觉得很难受,但又不知道该怎样去表达。片段很零散,根本就凑不起来,但有一件事她永远也忘不掉。
那天,邻村看戏,几个大小孩邀约一起,她也跟去了。家里本来就有电视,本就是去凑个热闹而已。
放完回家,默默跟在后面。刚巧前几天,村里有个人去世,就葬在村口对面的山上,那时候还没有路灯,那天的月亮很圆,就跟家里的白炽灯发出一种温暖的白色,马路上坑坑洼洼,积的都是白天下的雨水。前面小孩叽叽喳喳说着话,远远的听到村里几只狗叫,有一只狗叫声她认识,那是一只比洪燕高比她壮的土狗,整天用铁锁链绑在门口,见到她就叫不停。
到村口时抬头就能看到隐隐约约的蜡烛光,微微的泛着一点白色,当时起了点风,窸窸窣窣,烛光就没有了,过一会又出现了,好像比之前更亮了,
“今天都下一天了,晚上吃饭时才停的,当时天已经黑了,不可能会有烛光啊”,“你不要吓我”说这话的是我们中间最大的,平时胆子也大人也高大,因为会跟自己爸妈打架在村里出名,他已经害怕的声音都在颤抖,而提出这个问题的是他的弟弟。
表姐僵硬的退了一步,我伸出手去抓她,黑暗中我摸到一直冰冷的手,脖子后面汗毛竖起,感觉有人在我身后,后背泛起一阵阵寒意,好像听到有人在低声哭泣,微风一吹,又没有了,表姐紧紧抓着洪燕,指甲已经嵌入肉里,并不感觉到疼痛,呆呆的站在着,“哇,快走啊”也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突然魂魄回归了,两脚踉踉跄跄的跑着,手像被谁从胳膊上扯了下来,毫无知觉,一直跑完离村口最近的一家,在他门口停下里,我们喘了口气,跟着一个大人进村,各自回家。
晚上洗漱,左脚全湿,外婆好像在说着,叫你不要去就去,明天又要洗鞋子,之类抱怨的话。
自从回到家,站在熟悉的灯光下,熟悉味道和声音,恐惧感已经消失了一大半。
洪燕睡的房间在里面,靠着山,半夜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和哭声,醒来之后发现后背全湿。表姐站在床边哭,舅舅表情微怒,舅妈走进来把表姐带走,听见外婆那边的房间有说话声。
舅舅把灯关掉,随手带上房门。外婆说完几句话,就一切都安静了。
她在黑暗中,眼睛睁的很大,,被黑暗紧紧包围压迫着,但她还是不敢大声喘气,好像怕把什么吵醒。完全没有睡意了,脑中不断放映出那个忽有忽无的烛光,紧咬嘴唇,眼泪从眼角落到枕头上,舅舅不知道进来拿什么,看见她哭了,随口问了句,你哭什么,见她没回答,转身出去了。忘了到底哭了多久,蒙着被子慢慢就睡着了……
第二天,外婆见她迟迟没起床,一边抱怨着一边拿着要穿的衣服,重重丢在床上,掀开被子打开灯………
洪燕只记得这些了,不知道是不是太痛苦已经被自己忘记了,还是时间的原因淡忘了。“头越来越疼”洪燕自言自语,站起身,爸在叫吃饭了……
就算很痛苦,但日子还是要继续吧!
因为没有得到过温暖,所以就不会去奢求,这也让问题简单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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