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方,在故乡,雪花是冬季来临最明显的象征。午后的白石山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听不到山歌的缠绵,听不到吆喝的回声,独享这份无限的静谧。不一会儿,只见一片片的雪花从遥远的空中飘落下来,亲吻着大地上的一切。树木、房子、田地渐渐地淹没在这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从鸡儿沟到新寺,或者到更远的地方都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此时,除了雪花再也看不到其他事物了。我轻轻地伸出双手去抚摸雪的笑脸,总是失望而归。只有静静地看着雪花落地的影子,听它那亲吻大地的回声。
冬至后的藏乡浸染在寒风的世界里,一会儿呼呼作响,一会儿鸦雀无声。这似乎是一种活动的前奏,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田野逐渐安静下来,树木开始驻足休息,尘土不再漫天飞扬了。就在这个时候可爱的雪花便慢慢地飘落下来,飘得那么自由洒脱,飘得那么无拘无束。
因为出生在这茫茫的大西北,我与雪花结下了不解之缘。雪花飘扬的日子,也是我们这些乡土孩子的快乐之时。牛羊归圈了,大人们在炕上煮着热气腾腾的罐罐茶。只有我们欢呼在这雪的天地里,自由呼吸,任凭奔跑,给漫天飞舞的雪花伴奏着,给舞动的雪花增添了一丝别样的生机。
雪后的日子里,我们更加激动更加兴奋。不等到天明便蹦到谷场,满脑子想的是那可爱的山雀、伶俐的“小翠”(这是一种特小鸟,如一根大拇指般大小,大家称它为“小翠”)。在谷场上扫出一块空地,用短棒支起大筛子,再敷上绳子,当鸟雀来寻食时,远远的将绳子一拉,这小鸟雀便罩在里面了。那一刻真是高兴至极了,恰似在课堂上得到老师的赞赏那么激动。不理睬寒风的凛冽,立即脱下身上的棉衣围在筛子边缘,生怕它溜走。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捉到笼子里,喂食、给水,看着它就好像得到了宝贝一般。
快乐的日子总是相互映衬,没过几日便轮到我们家放羊了,村子里的羊总是按只数轮流着放。虽然寒风刺骨,但羊总是要放的。崎岖的小道上羊群有节奏的走着,不需要大声吆喝,这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它们就一股劲儿地向上爬,一直朝那个往日栖息的山梁。我也跟着它们,并不觉得累。反而练就了一种信心、决心和自信。
与雪有关系的故事太多了,它们像一颗颗珍珠镶嵌在我童年的记忆当中。陪伴我走过了三十多个春秋。今天,当雪花飘落时。我便有一种淡淡的思念,思念那遥远的故乡和童年。在我的记忆中故乡的雪花总是来得那么自由,来得那么洒脱。或在午后,或在黄昏,或在夜晚。小雪花总是飘飘洒洒,如约而至。
我爱故乡,更爱这洁白的小雪花,现在再也没有机会去捕鸟雀了,而是另当别技 。当雪花纷纷飘落之时,便邀上几位好友,在火红的碳炉上煮茶,以茶代酒品这独特的日子。屋外随漫天飞雪、寒风刺骨,屋内却胜似江南、花香扑鼻。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中已过午夜。雪还在纷纷飘扬,话语也似乎没有停止的样子,雪的世界里唯有这个屋子显得格外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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