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立夏
每次和父母相聚,总喜欢做听众。听老妈的家长里短,听老爸评论社会事件、时政新闻。我虽然不同意他俩的某些观点,但觉得这才是最好的陪伴,是孝顺。
大学时跟师兄聊到此事,他说:不同意父母的,我会争论,说出我的看法。
“那你爸会不会不高兴?”我问。
“从来不会啊,他还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师兄说。
我也打算尝试一下。再和老爸看新闻,除了听我也会一起评论,谈到他所不了解的国际局势,社会现象背后的制度问题、人性问题。
我妈笑称老爸跟不上我了。老爸反而说“怎么会呢?有我女儿带着,一直督促着我呢。”
其实,是老爸一直督促提醒着我,走进了他的精神世界:虽然几十年“愤世嫉俗”,但是无比关心修路架桥政策,念念不忘80年代参与的唐山援建项目;虽然秉承看电视游天下,却对重庆这座山城无比向往,要带我妈亲自去乘坐穿楼而过的2号线;虽然不懂周杰伦不懂嘻哈,但对小辈衣着宽容却对举止礼仪要求严格。
渐渐长大,我们都习惯了对
父母只报喜不报忧,觉得说了没用,或者徒增父母的烦恼担忧。《岛上的最后一天》的女主丽比,因丈夫出柜而伤心,因患癌痛苦,而父亲永远是最后知道坏消息的那个人。
对父母,除了问候天气和身体,只单纯地接受着他们的单向传递——唠叨。耐心的时候多听几句,烦心的时候立即中止。时间久了,父母心“战战兢兢”,自己也愧疚难当,我们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在征集“父母眼中你的工作”活动中,有人说“在北京大家都喊我的代号,但是爸妈以为,我干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工作,需要隐姓埋名”;还有“ 我妈以为我说的“坐办公室”,就是吹着空调,喝着茶,聊着天,迟到/早退半小时没关系,工资也旱涝保收的公务员。”以前我妈就特别不理解,我为什么一到放假就睡懒觉,还烦她叫我起床,直到跟我住了半年才知道“坐办公室”的工作也是很辛苦的。
这也就不诧异,樊胜美的父母总认为她的工作是轻松的,赚的钱是花不完的,买衣服包包化妆品是不必要的;更体会不到她所承受的职场竞争压力、剩女压力、一线城市的生存压力。不怪樊母重男轻女,是因为樊母对儿子感同身受,对女儿走马观花。
吴军在《见识》里说,父母的不成熟,做子女的也有责任。先让你的父母成熟起来,解决的方法就是主动和父母沟通,用一种成年人的方式和长辈说话,不断将自己的新思维传递给父母。让父母成熟,就是让父母的眼睛看到你的生活节奏,你喜欢的城市爱的风景;双手触摸到智能手机、你最喜欢的APP;脚步丈量你所乘的地铁、公交、滴滴打车;说出你的大学专业、工作内容,客户和领导风格。
爱,是相互的。我们总说一个人的爱情太苦。父母之爱,变成了单行线,也会很苦。我们总以为对父母的爱就是分享成功和喜悦,但对爱情的要求是共担风雨才弥足珍贵。爱的要求从来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成长,让我们学会了独立、勇敢和坚强;却把对父母的这份爱小心翼翼渐渐隐藏。 其实,更高级的成长,是学会互赖。史蒂芬·柯维在《高效能人士的七个习惯》中说,情感账户中储蓄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和安全感。“越是持久的关系,越需要不断的储蓄;经常接触的人必须时时投资,否则突然间发生透支,会令人措手不及。”这对于亲子关系、家庭关系尤为明显。
如果我们储蓄的一直是“天气”、“吃了么”等等这类信用度极低的关系信息,情感账户很快就会透支。在《我的前半生》里,拆散罗子君婚姻的不是凌玲,而是陈俊生和罗子君单薄的情感价值储蓄。丈夫负责赚钱养家,妻子负责貌美如花。花一直需要浇灌;可养花人要么已经审美疲劳,要么累觉不爱,要么与另一个园丁交流时忽略了花的存在。
人际关系越亲密,维护越不容易。也难怪,《“带孩子看了一次病,我终于明白撑起这个家的是太太”》这个刷爆朋友圈的丈夫,被发烧生病实在无力独立支撑的太太依赖了一次,也就从心底真正地理解了她的辛苦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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