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卢卢
第一百五十一章
喜旺拿了那件“相爷官服”出洞去了,很快便找到了水源。那潺潺的流水两边积着厚雪。雪一直下,气侯冷到滴水成冰。喜旺手中的服是件长棉袄。他是个极聪明的人,将棉袄翻个面,然后让里子这面轻轻地象放一张展开的荷叶似地放入水中,泡至水湿一定程度,才捞上来;这样,可能有雉鸡虱那接近过怪物胴体的面便被冰封了,而另一面依然是干的。喜旺对很多事都爱动脑筋解决,使达到效果又节省时间,总是做得很漂亮。他象举风筝似地举着这件被冰冻硬了的长条格对襟长绵袄,让景生穿上后,两人喜旺在前,景生在后走出洞来。
飘过来一阵酒与野猪肉的香味夹着些许梅花的芳香和野山茶花的芳香。那酒味景生觉得很熟,便对喜旺说:“这酒放了虎鞭,是不是美人儿对本美男的硬特那个,若她有此心思……”
“别胡思乱想,这第一面是关键中的关键。第一,要少喝,不管人家特不特那个,咱多得以不变应万变,你将大衣扣子扣牢,硬硬也一样象个君子,将眼睛和口水管理好便也是了。”
“天出来帮忙的话,连相爷服都会立大功,想赢个勋章去。”景生的声音有些发颤,倒不是冷的原因,是心仪上了帼帼,而自己,不管如何说,在大才女与美神面前,真得没有太多的底气。英雄都难过美人关,何况自己。他不由不佩服喜旺的定力。对于哲学,他也只是听到过这个名词,象是特别深奥,觉得自己无这种上乘的头脑资源,自便自甘做了曲高和寡方面的那种群体去了。他自知道,以前几千年来《四书五经》是君臣必修课,后来,自文学革新后,“在中国刚刚提起文学革新”,“钱玄同先生就提倡废止汉字,以罗马字母来替代”,这才使白话文渐渐风行起来,不大受阻碍”(《三闲集》)。对此类事,鲁迅先生说:“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愿意来调和,同意开窗了。”(《三闲集》),这些,也不由不使景生觉得喜旺象是个匪夷所思的人,居然会对柳宗元,韩愈,孔子孟子的书读得着了迷,竟还似读出坐怀不乱的做人境界,真过是什么年代都食同样的米,却有千百万种人……
说话思忖间,喜旺从容不迫向前走,景生战战兢兢不自禁猫在后面。他居然没有反省这样猫着在美人面前很跌面子。原先是归心似箭的激动,眼下却象要他去人山人海大场面中作演讲一般。退是决不会退的,只心里把阿弥陀佛搬出来坐阵。但终而至于迈不出步去了。
喜旺感觉到后面没有足步声,心里暗是好笑,嘴里却说:“是不是鲤魚胀了?”
不知看见了什么,喜旺继而竟吟起一首古诗词来: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风箫声动,王壶光转,一夜魚龙舞,娥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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