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长大，我却无言以对

你已长大，我却无言以对

小志是在妈妈40岁时生的孩子，大概是因为小志的妈妈晚年得子，所以小志显得格外的珍贵。一家人把小志宠上了天：白天，谁都不敢让小志哭，只要小志一哭，妈妈不是抱，就是晃。要不然就是爸爸抱着小志，在屋子里跑圈。每当爸爸抱着小志，围着房子独自跑圈的时候，小志都会发出咯咯的笑声。爸爸说：儿子的笑声如铜铃般响亮，煞是好听。

慢慢的大点了，小志吃饭时总是说吃什么就吃什么，妈妈为小志潜心研究营养食谱“番茄牛肉汤”“苹果酸奶”“鸡汁土豆泥”“肉末蒸蛋”……小志喜欢哪个吃哪个，如果不想吃就会直接吐了。

有一次，小志竟然直接吐在了妈妈的脸上，妈妈用手擦了擦，嘟嘟哝哝的说：小志要乖，不能淘气。说完就去清理桌子上的残渣。

小志上一年级，每天上学前都是妈妈为她准备上学穿的衣服，上学需要带的文具。只要不上学，小志就缠着妈妈，让妈妈陪自己玩一会儿。如果不见妈妈，小志就会在屋中不停的叫妈妈，直到妈妈出现在小志面前。

妈妈的生活完全围着小志转，妈妈从有了小志，再也没看过电视，再也没和闺蜜逛过街。妈妈眼里只有小志，妈妈生活里全是小志，再后来为了照看小志，妈妈辞掉了自己辛苦付出十几年的工作。

初中那年，小志生病了，妈妈带小志去附近小诊所看病。诊所的人并不多，医生告诉小志，今年流感来势凶猛，要想早点好只能输液了。

针刚扎好，小智就对身边的妈妈说：去，回家帮我拿一下手机。
妈妈笑笑说：输液我们就不看吧！
为什么输液就不看，你快点去给我拿。
我要回家了，谁帮你看液体？
谁要你看，你快去快回，不要等到输完了你还没回来。
要不我不回去拿吧，这里有电视，我们看会儿电视。
电视有啥好看的，和你真是有代沟，快、快、快去拿。

小诊所里的人，都静静的看着小志，有一个中年人小声说：现在的孩子真没礼貌，有个这样的孩子真糟糕。

屋外下着蒙蒙细雨，虽然雨不大，可是小雨丝落在屋檐上，汇流成点，从空中落下，打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小门诊里又恢复了最初的喧哗，大家谈笑风生，好像都早已忘记的小志和她妈妈的事情。

“哗啦”一声，门开了，小志妈妈出现在门口。一缕头发湿湿的贴在脸颊上，头顶的发丝上一颗颗小水晶闪闪发亮。

妈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缓缓的递给小志。

小志一把拿过手机，丝毫没有正眼看妈妈一眼。

我的耳机呢？
你还要耳机？我没拿。
你不拿耳机我听什么？听歌没耳机行吗？你是真老了吗？
片刻……
你说你也是成人了，怎么不知道什么事情该办什么事情不该办了，拿手机又不拿耳机，拿手机有什么用？你是真老了吗？还是不愿意帮我拿。

一连串的炮轰。

喧闹的小门诊静的可以听见大家的呼吸声，大家莫不吱声的望着小志，不知该从哪说起……

小志一只手一边翻看着手机，

一边喋喋不休。

小志的妈妈静静的坐在旁边，眼睛注视着输液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一滴的滴下来，流入小志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