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离抗美援朝远着呢,突然想写篇这样的文章是因为读到了一位朋友关于奶奶的记忆,他文章里聊着关于奶奶的记忆,与外公有关的画面清晰的佛现在脑海里...........
外公过世得有十一年了,我不是外公最喜爱的外甥女,所以在过去的日子里我没有梦见过外公,至少我能记住的梦里是没有外公出现的,这是这么些年后我第一次想起外公............
外公走后没多久,大概是第二年吧,听到小妹说梦见外公,当时我听到是很羡慕的,因为我一直认为外公最爱的是小妹(小姨的女儿)。大概在7、8岁的时候我还经常为此生气和吃醋呢。尽管每次去外公家,都能看见同一场面:老年斑将外公原有白皙的皮肤覆盖住了,两边脸颊也配的上“脸颊”这个词,光剩皮和凹进去的瘦肉了,加上额头那两三条无规则的“深沟”,那时的外公大概有70岁了吧,弓着的背,看似有力的双腿站着却是吃力的,仔细还能看见外公的腿在轻轻发抖,没什么肉被皮包裹着的大手掌缓慢的从口袋掏出手帕,我不知道那块手帕外公是什么时候得到的,但是好像每次他从口袋都能掏出它,看得次数多了,就越发的觉得旧和发白。或许外婆帮他洗过很多次,又或许他很多次将手帕掏出吧,外公看见我们都会很开心,然后会很激动,此时的他已经有点累了,只见他的手微微的发着抖,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的下一个动作,翻开手帕是一个红色的塑料袋,包的紧紧的,看着该有三四层吧,翻开后外公从那些被叠放整齐的五块和十块中挑出了一半厚度的钱,喘息(外公有支气管炎,所以经常会喘息,有时候还会咳嗽!)着递给我,我摇摇头说不要,外公笑着说“拿着它,到村口去买吃的,喜欢吃什么就买!”我又摇摇头说:“我不要,我妈妈说不能收你的钱”“你妈不会说的,她不知道。”看着悬在那的手颤抖着,我接过外公的手,将钱给他放回原处,粗略的学着外公打开时的样子还原,但却总是做不好,一次、两次,我便在也没有耐心陪着外公收拾他的宝库, 跳着出了厅堂,到院子里玩去了,外公笑着摇摇头,小心翼翼的收拾着他的宝库.............这种画面贯穿着我整个童年和青少年时期,相同的手帕和塑料袋,同样的手势和神态,有时可能连说的话也一样,不同的是外公的年纪不一样,之前都会比这年轻,比这帅气.............
最熟悉的外公还有一样是常常重复说的,那就是关于他当年参将抗美援朝的光荣岁月!第一次听会很认真的听,那时小,可能也听不太懂,只是因为喜欢粘着外公,愿意听他给我讲故事,第二次,第三次........慢慢的,我渐渐长大,听懂之后便再也不愿意听了,觉得外公老是在讲同一个故事,没劲,当时也调皮,只顾着玩,不能体会外公是在跟我分享他这辈子最骄傲的经历,每每说到吃树皮,他都会插上一句“现在条件虽然比以前好多了,你也不用吃树皮了,一样要肯吃苦,只有吃得苦,才能过得好!”外公告诉我他和他的战友是冲在最前线的,后面有苏联的兵,外公的很多战友都牺牲了,说到这里他还会陷入悲伤,叹了一次又一次的气,当然最后讲到顺利的时候,他很自豪,很开心,也为中国出兵朝鲜后,苏联领导人改变了过去援华不大慷慨并有怀疑的态度,中国得到了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外来经济援助感到骄傲!
时隔多年,多么希望能再听外公说一次抗美援朝的故事,能再现外公掏宝的场面,这一次我会收下外公的整整齐齐的五块十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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