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世界白雪红梅
脂粉香娃割腥啖膻
本回用诗歌、服装、饮食、居室陈设、礼仪等与事件、人物内容交错杂糅在一起,细细读过之后,繁中有杂,但却杂儿不乱。足见曹雪芹描写功力的深厚,尤其是结合点、线、面的立体呈现,令人折服。
在具体描写薛宝琴这个人物时,曹公运用旁人视角,通过人物对话,性格比对,形象及人物烘托等方法,只要能为塑造人物服务,曹公都手到拈来。
下来,我把通过阅读需要得到分析的内容整理出来,以供后面详细解读。
(一)香菱诗
香菱学诗的精神与最后成就的一首好诗得到了众人一致的夸赞,由此被探春直接邀请进入海棠诗社,进入到了她心念念的梦想诗园。与大家一起交流赋诗吟唱的乐趣。
精华欲掩料应难,影自娟娟魄自寒。
一片砧敲千里白,半轮鸡唱五更残。
绿蓑江上秋闻笛,红袖楼头夜倚栏。
博得嫦娥应借问,缘何不使永团圆!
此诗中香菱化用李白《子夜吴歌》“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的意境。砧:捣衣石。
绿蓑衣:即蓑衣,这里用以代指漂泊江上的旅人。唐代张志和《渔歌子》:“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二)亲戚们来贾府
此回的贾府异常热闹,突然间一下涌进邢夫人、薛姨妈、李纨、王家、史贾的亲戚们数人。来访者见礼叙过,贾母王夫人欢喜非常。贾母一边笑叙家常,一边收看来客带来的礼物,一面命留酒饭,安排住宿。
“原来邢夫人之兄嫂带了女儿岫烟进京来投邢夫人的,可巧凤姐之兄王仁也正进京,两亲家一处打帮来了。走至半路泊船时,正遇见李纨之寡婶带着两个女儿﹣大名李纹,次名李绮也上京。大家叙起来又是亲戚,因此三家一路同行。后有薛蟠之从弟薛蝌,因当年父亲在京时已将胞妹薛宝琴许配都中梅翰林之子为婚,正欲进京发嫁,闻得王仁进京,他也带了妹子随后赶来。所以今日会齐了来访投各人亲戚。”
那贾府面对这些一拥而来的亲戚是如何安排的呢?
(1)薛蟠堂弟薛蝌与妹妹薛宝琴2人来京,是因为薛蝌之父曾在京时,将同胞妹妹薛宝琴许配给都中梅翰林之子为婚,正欲进京发嫁。
探春说贾母一见薛宝琴喜欢,逼王夫人认干女儿,与贾母一处同寝。薛蝌被安排睡在薛蟠书房。
贾母找来自己一领用野鸭子头毛做的斗篷给宝琴披上,因色彩金翠辉煌,香菱误以为是孔雀毛,湘云说老太太太疼宝琴,宝钗称宝琴“个人有缘法”,不知哪里修来的福气。
(2)邢夫人兄嫂带邢岫烟一行3人来。
邢夫人兄嫂家中原艰难,上京来是仗的邢夫人与他们治房舍,帮盘缠。何有不待之理?!
邢夫人将邢岫烟交与凤姐儿去安排。凤姐儿筹算园中姊妹多,性情不一,莫若送到迎春一处去,倘日后有些不遂意的事与自己无干。若邢岫烟在大观园住到一个月上,凤姐儿亦照迎春的分例送一分与岫烟。
凤姐儿冷眼战致岫烟心性为人,竟不像邢夫人及他的父母一样,却是温厚可疼的人。因此凤姐儿又怜她家贫命苦,比别的姊妹多疼她些,邢夫人倒不大理论了。
(3)李纨的寡婶带着两个女儿李纹、李绮一行3人来京,贾母王夫人因素喜李纨贤惠,且年轻守节,令人佩服,绝不肯让李婶外头住去,最后安排住在了李纨的稻香村。
(4)史湘云再不用跑来跑去了,因其叔保龄侯史鼎,官职调动到外省大员,近日需带家眷去外地上任。贾母舍不得湘云,便留下她接到家中,命凤姐儿另设一处与她住。史湘云执意与宝钗一处住了。
香菱正满心满意只想作诗,又不敢十分罗唣宝钗,可巧来了个史湘云。湘云极爱说话,禁不起香菱请教她谈诗,越发高兴,没昼没夜地高谈阔论起来。宝钗嫌聒噪受不了,称“呆香菱之心苦,疯湘云之话多。”
(5)王熙凤之兄王仁来京。
此时大观园中比先更热闹了多少。
(三)内容分析
(1)琥珀面对薛宝琴得贾母宠爱,调侃宝玉失宠。深知宝玉性格的宝钗与湘云笑说宝玉才不会,琥珀又指黛玉,湘云不做声。宝钗笑琥珀所指更不对了,宝钗话题突然一拐,意思黛玉虽离了贾母身边,但宝玉疼黛玉更胜自己疼薛宝琴,让琥珀别信湘云胡说。
看完这段后,感觉宝钗怎么能当着宝玉黛玉的面张口就出卖湘云。同时感叹琥珀太敢说了,其实也暗示湘云被琥珀无形出卖后再得宝钗挑明的无奈。琥珀敢言源于她是贾母的丫鬟身份,但她这次言语发挥实在缺心眼。
琥珀当着宝玉、湘云、宝钗、黛玉四人的话题看起来随性而谈,但非常容易招惹是非。被宝钗两次否认后就罢了,但琥珀不依不饶,导致宝钗不得不拿湘云当了挡箭牌。出卖如此简单。宝玉与黛玉虽不知情,但此刻也了然于心了。
琥珀不管不顾地说,令宝钗应对很被动,这话题毕竟是宝钗当着大家的面夸奖薛宝琴太得贾母宠爱了,但一旦被别人挑明,她还是意识到了什么,顾宝琴护黛玉的背后却对宝玉疼黛玉是带着着嗔意的。
而宝钗指责湘云的看法也源于她们之间过于亲密无间。湘云经历这么一糟宝钗的指责后,估计心里对宝钗也有看法了,她俩的情分会不会从此要打折扣还不得而知。
黛玉并未被贾母冷落,只是宝钗与黛玉等一起搬到了大观园后,每天与老太太守护在一起的时间少了而已。
今非昔比,在宝琴来后拿这种话题调侃黛玉的确不恰当,对宝琴也不公。琥珀这话题显然不合时宜。但宝琴听音就会明白,与黛玉是贾母外孙女的身份比较,她即使再亲还差着些。贾母善于客套,薛宝琴如此的受贾母喜欢,个人也感觉有点过火,内中原因是必有的。且边读边解吧!
话说宝玉细心观察她们的话后,没见黛玉生气,这非比寻常,他为此心中闷闷不解。等大家散了专去找黛玉了解,一句“是几时孟光接了梁红案?”黛玉便把宝钗与她将心比心聊过的事告诉了宝玉,并反思自己过于小肚鸡肠,愧对宝钗心胸。说到自己无姊妹,不免又哭了。宝玉自是安慰一番。
薛宝琴年轻心热,本性聪敏,自幼读书识字,今在贾府两日,大概人物已知。对诸姊妹印象极好,更觉黛玉出类拔萃,亲敬异常。引得宝玉暗暗纳罕。
(2)特摘录本回内容“李纨为首,馀者迎春、探春、惜春、宝钗、黛玉、湘云、李纹、李绮、宝琴、邢岫烟,再添上凤姐儿和宝玉,一共十三个。叙起年庚,除李纨年纪最长,他十二个人皆不过十五六七岁,或有这三个同年,或有那五个共岁,或有这两个同月同日,那两个同刻同时,所差者大半是时刻月分而已。连他们自己也不能细细分晰,不是“弟”、“兄”、“姊”、“妹”四个字随便乱叫。”
看《红楼梦》,对于年龄这一块一直努力分析过,但依然觉得个别章回逻辑与语境来回交错导致思维不清晰。就上面摘录的一段看,“除李纨年纪最长,他十二个人皆不过十五六七岁”便把个人混乱了。
既然大家年龄都差不多,十五六七岁的差异,这与平儿口中称贾雨村认贾府近10年便违背了。因为贾雨村给黛玉当家教时,黛玉至少5岁。通过内容介绍,贾雨村至少给黛玉教授不少于4年时间,这后才通过林如海介绍引荐与贾政结识的。黛玉为母3年尽丧孝期间,都由贾雨村为其教授。这么一算时间年龄,便与上面陈述的年龄有了出入。
第二回里交代黛玉与宝玉的年龄差是符合后面所述,即相差1岁。里面也提到了同一时间段的黛玉6岁丧母,宝玉7~8岁的样子,且提说贾琏与凤姐结婚两年,贾琏上20岁为同一语境。可到了此回里,却显示凤姐与大家不过1~2岁之差。该如何理解呢?
研究第一回内容,是否可以把通灵宝玉入世定为宝玉0~1岁起端,那他便比香菱小至少3岁以内。45回显示黛玉已经15岁,那宝玉16岁。香菱大约18岁。可此回却显示大家年包括凤姐超不过17岁。
越是推算不清的大观园里小姐准确年龄越令人感兴趣,个人不知到底为何,愿对红楼年龄清晰的红粉给予些指点。
(3)王熙凤之兄王仁来京目的暂时表现不明朗。个人猜测,与准备参加薛宝琴发嫁一事有关系,顺便来拜访贾府的亲戚们。
暂时写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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