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闷热的天气,倒让我怀念起老家雨后清新的“泥土味”来。这泥土味仿佛就是一杯浓茶,微微一泡,曾经的场景就氤氲开来。
老家是个不大的小镇,一条小河弯弯曲曲的穿过山谷,居民大多沿河而居,即便对人文历史很感兴趣的我,也说不清老家的历史沿革,只知道老家古时产盐,是云南有名的产盐地,也据说之前很繁盛,南京有“二十四桥明月夜”,老家桥上也有熙熙攘攘的行人与往来鼎沸的驼盐队伍。
可据说归据说,历史归历史,到了我这,河边岸下石头缝中的青蛙,密密匝匝编织在空气中的蜻蜓,晨间的循声望去又难觅行踪的布谷声,还有夜间皎洁如洗的静谧月光,这才是老家最深的记忆。
老家的老屋,门前是条不大的河。“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这样的场景自然是司空见惯,最好看的还是夏季时分,一溜的青苔,如美人的长发,随着水流轻轻荡漾,时不时踩着浮萍跳过的一只青蛙,却又转瞬之间消失的不见了踪迹,老家的这条河,河水不大,流速缓缓,经年累月就这么流淌着,小时候睡觉,是能伴随着河水哗哗声安然入睡的,多么“奢华”的享受!
老家的这条河,还有个别致的名字,名叫香河。
香河,带点味道的名字。嗯,老家是有点“香”的味道的。
去大理出差,一有机会路过喜洲,总会带几个喜洲粑粑,味道还好,可我每次吃,却总想起老家的椒盐饼来。其实,二者外形类似,做法也异曲同工,而老家古时是可以从山间小道依宾川下祥云到大理的,都是一张大饼,或许真有点联系。
不过,老家的椒盐饼若只是单吃,酥面难免会让嗓子觉得噎,绝妙的搭配,还需要配上“黄粉汤”。
“黄粉汤”也叫稀豆粉,其实质就是豌豆粉,大理、祥云、直至徐霞客到过极边之地的腾冲,都有它的影子。但老家的稀豆粉有个明显特点,就是汤汁清澈,绿如翡翠,远不是其他地方偏土黄色的光泽。椒盐饼掰成瓣,轻轻淋上油辣椒,在稀豆粉里一搅,入口的饱满感与舒适,真真无以言表,反正,我每次都会认真把碗舔干净的。
“黄粉汤”是老家早晨特有的点缀,可到了黄昏,又是另外一幅图景了。
吃完晚饭沿着香河散步是老家黄昏常见的场景,清风徐来,稻香阵阵,与之相应的是田里青蛙此消彼鸣,仰头望天,天空湛蓝,云彩如丝,若时间早,天气晴好,可以见晚霞红满半边天,时间晚些,又可见山月爬上树梢头。
现在,KTV歌一曲《鸿雁》,“天苍茫”怎么个苍茫法,脑海里却还是老家的这个景。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老家,我的老家是个不大的小镇,可老家也是香河荡漾着清波一路的粼粼波光,是阳光透过老屋那棵葡萄藤下的斑驳光影,是和外公外婆一起散步走回的归途,是雨夜的寒,是冬季的暖,是无数个记忆片段和城市打拼不必要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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