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明,拉开窗子,乖戾的风平息了。冷冬凝结的寒凉,在平原上的这座小城四散开来。我几乎睡的很少,很少的梦里出现了耽溺于浑浊和冷而死了的向日葵,橙黄的花瓣和叶片低垂,根茎再也吸附不进玻璃花瓶中,禁锢的水的养分。
我从低垂中清醒,听见妈妈轻微的咀嚼,和吞咽的命脉音声,她的鼻贴脱落,胃管将要出槽,便起身给她换上一截新的鼻贴,固定原本合适的胃管的距离,即使这样无语言的提醒,我仍觉知她的善解人意,和对我一如既往的疼惜,即使记忆,天各一方。
就像她好的时候那样,给我偷偷存零花钱,小的换成大的,零的换成整的,我不要她就会跟我置很久的气,待年过完,我走时又悄悄塞进我的行李包的包底,每一次回家都是这样。
那么,在彩虹的两端扯上绳索,允我做一把滑翔伞吧,在留空的时间,变成一只轻灵的鸟儿。这把滑翔伞,不像我欢快而单调的脚步,一截易碎的璞玉,试探地击打灰色的路的鼓面。
我的脚步一直在路上,倒希望把这腿脚借给妈妈,让这欢快彩虹的血液传送到她的脚底。于是,红与黄,两颗明亮的生灵,收集所有的微笑和山谷的郁郁葱葱,收集永恒的黑暗,魅影霓虹和湛蓝如湖海的泪水。
俯瞰平原的明朝,让树杈的手指向那七色的彩霞之城昭示,胜利,是生命活动的姿态,是守候你的彩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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