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忙，但我对你一直有空
电话听筒里传来一阵阵的哭泣声，另一头只有平静的鼻息。
“陈晗，别哭了，你是个男的。”
“陈晗，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了，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啊。”
“陈晗，我们就到这里吧。”
“那你以后还会给我打电话，给我写信吗？”
“也许会吧。”
“虽然我很忙，但我一直对你有空。”
“嗯，再见吧。”
嘟嘟嘟……
电话断了，只留下陈晗和他的眼泪。
你好，冬天
陈晗和小花是高中同学，来自江苏一个小镇。
2010年的冬季，大街上热热闹闹，学校不远处的步行街热气腾腾，为即将来到的新年做准备。
河边两处的飞檐上早早的在灯笼上挂了一层红，乘船渡过小河，年味十足，河边的戏楼被看护人打扫得干干净净，为即将到来的剧团先铺好场。
“陈晗! 陈晗!”岸上挎着书包的小花对着乌篷船内的陈晗喊到。
陈晗扭过头来，扶了扶脸上的眼睛，对岸上回应道“唉!”又扭过头来，看着船夫将竹竿支在岸上的石板上，用力向后撑，一次又一次的将波浪抛在船后。
船头指向的方向，就是家乡。
新年到来，老老少少走上大街，大人们走到河边点燃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此起彼伏，直到中午吃饺子才变得稀薄些，小孩子们成堆的跑向刚刚放完鞭炮的一片红色的地上，捡拾没有点燃的“空炮”。
小花特意走到陈晗的家门，邀请陈晗晚上一起去河岸看灯。
“陈晗，你想考哪个大学啊？”
“我? 我想拼一把，考上南京大学。你呢?”
“我啊，我也想考南大。”
“你学习这么好，一定能考上!唉，等等，你个骗子，你之前不是说要去北京传媒吗？”
“我……我改了不行啊?”
“哈哈哈哈，小骗子!”
“我……我不是!”
“就是就是!”
一旁的小花嘟着嘴，涨红了脸
一边的陈晗扶了扶眼镜，看向远方，说:“看，起灯了。”
这样，小花度过了三个没有夜晚的春节。
秋天，留住我
2013年，高考结束，陈晗如愿考入南大，小花却落榜，到了北京。两人断开了联系。
一年后的秋天，陈晗回到宿舍，刚进宿舍楼，就看到看门大爷在门口咆哮道:“哪个龟孙叫陈晗啊!都tm打了几十个长途了，就不能省点电话费啊!”
陈晗走向大爷，指了指自己弱弱的说了一句:“大爷，我是陈晗。”
大爷带着南京味儿说到 “哦，你叫陈晗啊，有你电话。”说着就把听筒扔给了他。
“喂，你好，我是陈晗。”
“嘿!终于等到你了!我是小花。”
“哦，小花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宿舍楼电话的呢？”
“我聪明啊。”
“哈哈哈，你还是那么不要脸。”
“我还是那么喜欢你。”
后来，陈晗成了大爷的常客。
“陈晗，电话。”
“唉，叔，我来了。”
这个秋天，这组对话成了宿舍一楼和宿舍四楼每晚不可缺少的睡前“读物”。
我很忙，但我一直对你有空
陈晗放下了小花的照片，擦了擦眼泪，收起了打空的三十二张电话卡。
彩霞逐渐从山顶上落幕，星空走上了舞台，开始演绎起人们的寂寞。
一年后的秋天，陈晗走在红叶上，拿起 手机，拨通了小花的电话留言，“小花，我很忙，但我一直对你有空。”
落叶被踏出阵阵的沙沙声，与灯光构成一场美妙的交响曲。
陈晗的手机响了“我一直在等一个男人，他一直对我有空。——小花”
月光洒向小路，比灯光更明亮，更柔软，它无声，却传来声声笛音。
2018.10.27橘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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