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以为季缅什么都会无所畏惧，就这样狂妄自大下去。可是，这一次，林北念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变化——过肩的长发被剪成了干净利落的短发，说话的口气和态度都变得温和起来，不再面露凶色，也不再为难别人。
也许，季缅经过了感情的创伤后是真的要改过自新了。但是令林北念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他们相处的时日不多，给她带来的打击却这么大？难道季缅在很久之前就暗恋着他了吗？
在班上，她的那几个“随从们”因为她的变化也都对她感到十分纳闷，甚至其中有小伙伴因为她丢失了“老大”的气场而退出了她们的圈子。
季缅对这一切都没流露出任何悲伤的感情，课上的她也是僵直地坐着，似乎灵魂被抽空了一样。
林北念出于好奇，不顾余沐晗和许奕的反对，放学的时候偷偷跑到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
“季缅，你没事吧？”
“没事，前段日子给你添麻烦了。现在我想通了，以前都是我的不对。”
“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我太自私了，对成绩和感情都是这样，不容人质疑。北念，有些话，我现在只想说给你听。”
“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严丘旭是我小学同学，也是我的邻居，以前我们一起上学的时候，他处处都照顾着我，像个哥哥一样，我很喜欢他。但是没过多久他们一家就搬走了，小学也转到别的学校上了。几个跟他玩的好的男生跟我说他成绩很好，一定能考上重点中学，所以我也就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争取和他在同一所学校上初中。”
“好不容易考上了，在这里我终于能够碰见他，但是他好像已经不记得我了。后来在班上看见他来找你，我心里真的好难过。”
“我不断制造我和他相遇的机会，我以为我和他可以重新来过。我不知道是机缘巧合还是别的什么，你们闹矛盾了，他突然邀请我去放灯。”
“是我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他根本不爱我。也许也是我自己自作自受吧，做人不低调，才招来这么多喷我的人。”季缅眼神无力地看向远方。
“严丘旭其实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他不是不把你放在心里，他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不管我怎么努力始终追随不上他的脚步。我要走了。”
“你去哪？”
“你觉得这个学校还会有我季缅的容身之处吗？我考试作弊的事人人皆知，现在被严丘旭甩的事情也被我自己传得沸沸扬扬。”季缅厉声喝道，眼里噙满泪水。
“对不起，我之前不该……”
“我的声誉是被我自己毁掉的！”季缅加快了步伐，右手不断擦拭着眼角的泪水，逐渐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原地只剩下林北念默默注视着人潮汹涌的前方。季缅说的话不时地在她脑海里浮现。
从前的季缅是高傲自大、目中无人的，林北念还真的从未见过以这种姿态出现在她面前的季缅——悔恨的泪水不断地在她眼角翻涌，夹杂着颤抖的话音，没有威逼，没有辱骂，就这么消失在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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