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在这小城里度过了十七个春秋。可再过两个月,我就要背上行囊,独自踏上远方的征途。在离开之际,我希望能折一条翠绿的柳枝,捧一掬清澈的河水。将它们带在身边,好像整个小城还依然在我眼前。
可遗憾的是,小城里的柳枝并不翠绿,河水也并不清澈。特别是环城的那条河,整日臭气熏天,上学时经过都要皱着眉头,捂着鼻子。很多人都说这个地方很落后,不能说他们忘本,因为事实就是这样。原来在我的心里,我对它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在这小城中,生活变成了生存,人人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没有什么乐趣所言。小小的年纪里,我体会到了生活幕后的孤独。
这当然是小时候的愚见。小时候的圈子太小,井底之蛙能看到多大的天空?所谓的孤独只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罢了。
渐渐地长大,这座城也渐渐地变老。可就在这座城市的暮年,我却体会到了不一样的人生滋味。身边慢慢地出现了很多共性善良又各具特色的朋友,有的教会我要乐观豁达,有的告诉我要当断则断……在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常中,我看到这城市一天天的亮起来。
最可怕的转折发生在高一下学期。因为某个私人问题,我一下子变得恐慌,好像从满是希望的云端跌入谷底。整整一年,再灿烂的阳光在我眼里都变成了黑白的。我的心渐渐老了,包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茧子。这座小城似乎也在飞速地拨动着它生命中的齿轮。
可人哪儿那么快就心死?一座城市又怎么会轰然倒塌?高二下学期,过了整整一年,我终于肯面对这个问题。我面对地一点儿也不勇敢,真的。那时我发现其实勇敢并不是在危难之际不顾一切,而是知道明明不可能,还要顾上一切。我很幸运自己能够遇上这么多愿意替我分担悲伤的人。我每天以泪洗面,但得到他们的鼓励,我不再觉得这世间这么多人,却只有我一个人。在他们的帮助下,我的生活开始渐渐步入正轨。而那一层层的茧子,会保护着脆弱的心,不让它过早地破碎。
和同学谈心,和老师互通信件,这是我那段时间唯一的心灵支柱。在他们看来,我不是和他们不一样的人,只是需要更多的关怀。在这段时间里,我体会到了狼狈-唯坚的苦楚和勇敢,品尝到了榴莲-忘返的生活乐趣,我学会了修缮中美关系的智慧,看到了许姑姑,赵阿姨,大爸爸,小爸爸的未来希望……
就这样,随着那段阴暗的生活的结束,我和这小城相处的日子也不多了。可蓦然回首,却发现了它的柳暗花明,古朴小巧。现在的心情,就像Lorde的歌曲《Team》里唱到:We are living in the city,you will never see it on screen,but we know how to run free.确实在屏幕里出现不了它的身影,可这座小城却永远保存在我的心里。
我即将告别这小城,告别这城中的人,这城中的事。愿我归来时,你容颜依旧,我仍是少年。
献给家乡的小城和值得我记住的人。
有感而发,也许再过几年回头看看,又是一篇“为赋新词强说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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