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路
文/珏安如梦
从13年开始,就没看到过这里的春,几乎忘了微冷的风怎么吹过柳树的叶子,杨树的蕙,还有记忆中阳光透过云层照着的脸。
起来给屋子里的绿植浇了一遍水,整理好被子,把昨天准备好的几件衣服放进背包里,窗户掀开了一条口子,微冷的空气穿进身体,席卷了疲倦的神情。
母亲嘴里说着,这么快就要走了。我蹲在沙发上,静默地不作声,手指搓着耳机线,似乎过得还真快,脑海中竟没有多少回来后的画面。楼外,些许枝叶枯萎的树,行人很少,能清晰地看见河道的延伸……还记得前几天母亲说,半年行不行,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知道她想让我留在身边。
父亲很早就出门了,要回乡下放水,这几天他的手臂隐隐作痛,母亲给他贴了好几张膏药也不见好转,让他去医院也不肯。他的言语很少,不知如何与我们沟通,却很宠溺我们,一个人能做的事情他不会叫我们,地里的事也很少让我们碰。
车子缓慢地开向车站,要去到温暖的城市,是否长大了都要离开,去闯荡一下,才能安稳地过剩下的人生?
带着耳机,坐在位置上,这一段路,有多少相似的人,从北到南,从南到北,从偏远的地方到拥挤繁华的城市。
翻开手机,似乎应该告别一下,可翻了一会儿竟然找不到几个可以联系的人,要么太熟悉,要么太陌生。
阿志昨日凌晨发来消息说这两天太忙,我回了句行吧。年未完,都忙了起来,想着工作的事,在路上都能感觉到一种焦躁和不安,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逃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可转念一想又能逃到哪里去?
看了看车票,还有二十多分钟,抬头一看已经站了很多人了,我也站了起来,背起包排队。
不知过了几分钟,有个女孩轻轻地在我耳边说:“向前走几步。”
“抱歉!”我赶紧地向前走了几步,这时也能发会儿呆,几分尴尬。
火车行走着,躺床上看着电影,卡擦声传入耳朵,一个短发戴着眼镜的女孩拿着相机对着窗外,从我的角度看去,似乎在拍雪,看着像老式的相机,看着窗外,她又对着建筑物拍着。
有点羡慕,想着自己放在家里的相机,开始责怪自己。嫌麻烦,放弃了那一点点的爱好。
母亲打来电话问到哪里了,我说我也不知道,她问给父亲打电话没,我说没有,她让我给他打一个,我说好。
挂了电话,过了半个小时才打过去,“喂,上火车了没有?”
“上了。”
“你还没有回家?”我问道。
“今晚不回了,地里放水,走不开。到了记得打电话。”
“好。”
他的电话就挂了,我看着手机,良久,打开视频继续看,可似乎,他的身影一直在我脑海。我把手机关了,开始睡觉。
三月的风刮起一阵尘埃,模模糊糊,他扛着锄头。房顶鸽子扑腾地翅膀,欢声地叫着。透过阳光,照着的那张脸,那么耀眼。
辗转反侧,很久才睡去,这一段路,像沉睡的清醒,静默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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