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五,晚上八点多,我躺在床上看手机,在寒冷的冬日这样做,是一件幸福感爆棚的事情。
上夜班补眠的舍友起床点了个外卖,习惯性的打开我的房门看我有没有在,如果在的话就会开启一场你来我往的交谈。
这些其实就是我日复一日的人间烟火里的安慰,也是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每次开启这样的交流之时,我都是非常开心和期待的。
只是那天却不是我想要交流的时刻,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想要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下。
舍友打开我的房门那一瞬间,我故意隐藏起自己手机屏幕的灯光,让对方认为我已经入睡了,可当舍友小声嘀咕道:“这么早就睡了?”之后,我好松了一口气,但是内心好像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高兴,只是更加的自在了。
在修复情绪,修复生活中受的伤,修复生活勇气的时候,我更加习惯一个人丧一小会儿。
事情的起因是我的直属上司找我谈话,类型是那种给你一颗甜枣再给你扇一巴掌的那种,好像领导找下属谈话采用的都是这样的方法,欲抑先扬。
我已经习惯,也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但是当领导指出我工作中的不足之后,我能够像自己想的那样淡定的面对。
你是一个好的执行者,执行力超强,但是你没有创造力;
你的文案能力对比某某来说水平不够,还需要加强;
你粗心的毛病虽有所注意,但成效不明显,去年的你和今年的你没有变化;
你总是事情还没有做就开始给自己下定义做不到,这样于你的发展不利;
以上这些都是我在跟领导谈话之后从中综合总结出来的领导对我的看法。
确实,这些缺陷我的确有,我自己也清楚,只是日子一天天过,而且很平静,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这些缺陷,根本不会成为我的烦恼。
但是这次谈话过后,这些成为了让我心脏血淋淋的刀子。
谈话结束,已经接近下班的时间,因为谈话时间过长,回来的时候还有一个音频剪辑的工作没有完成,我只能压下心头的不快,赶紧把这个事情做完。
在临下班前几分钟,我把这个事情完成了,往常那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并没有如期而至,反而觉得更累,更加空虚,我只能面无表情,扯手扯脚的耷拉在靠背椅上,目光空洞的等着下班。
终于下班了,我又打起精神跟同事有说有笑的挤地铁回家,一切和往常没有太大的差别,当我告别同事,一个人走上楼梯,到了家门口,听到钥匙孔传来的“咔”生之后,我所有的伪装开始破裂,从我的身体表面迅速脱落。
将包随手往椅子上一放,大衣挂起来,脱掉鞋子,拿着手机就把自己放置在软软的,充满我自己气息的我认为最安全的最舒服的地方——床。
赖了一会儿之后,调整了一下自己姿势,盖上被子,用手覆着自己的额头,开始想当天发生的事情,开始想自己以前的事情。
丧的契机一旦开始,所有的对自己的不满就会一一从自己内心深处升起,一个有一个的不足接连涌现,让我开始对自己进行一次彻底的复盘,这感觉无异于将自己打碎,彻底重组。
丧到极致,不想吃饭,不想说话,不想见人,不想见光,就想待着,连平常吸引力超强的手机,都被我丢的远远的。
我就躺床上,睁着眼睛,满眼的黑色,竟也觉得舒服。
以前,我也会出现这样特别特别丧的时候,但是我总会有一种罪恶感,内息深处总会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你还有脸丧,这么多不足的地方还不马上去改吗,你在这里丧有什么用?人家比你努力的人都在工作,你在干什么?不觉得浪费时间么?”
这些问句,字字戳心,但是我依旧不会立即起身去做事情,是真的没那个心力,但是那种罪恶感,却很折磨人。
现在不会了,我喜欢丧的时候就认认真真的丧,做完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就舒舒服服躺着,谁叫都不理,然后躺着躺着,再睡一觉,醒过来之后继续生活,继续跟生活中的各种困难过招。
我们普通人的生活,总是重复的,没有太多新意的那种,甚至很多时候会觉得,生活好像就是不断的重复一些事情,但是人的内心总是会有一种希望,希望自己的生活能不一样一点,能如意一点。
但这个可能性几乎没有,所以就需要丧来调节调节。
所以,不要觉得自己“丧”是什么特别不好的事情,因为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有丧的时候,你需要记得:丧的时候好好丧,不要一直丧,丧完之后记得继续在生活里披荆斩棘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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