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街边,遇见许久未见的朋友小月。
相约一起散步在河边的幽林小径。阳光很大,还是阻挡不了寒风的阵阵侵袭,于是我们找了一个避风的长椅,促膝长谈一番。
人到中年的女人,没有了青春少女的可爱天真,多了一份成熟透彻的难得清醒。没有激动的言语,也没有多少大惊小怪的表情。我们的心态已经历练得可以镇得住场镇得住脸面了。
小月最近很烦恼。一个之前心心念,可是后来接触发觉三观不合、无法共融的一位男士,并没有很绅士的处理好后续事件。有什么要善后的呢?他们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只是那位男士不知为何非要显示:是我看不上小月,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追我。
小月苦笑的跟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嘴角带着浅笑,我知道她内心是有痛的。这让我也想起了曾经经历的一些事情。
那时候刚参加工作。貌美谈不上,但正值青春曼妙之年,谈婚论嫁是那几年的一个可以预计要经历的事情。然后就在懵懵懂懂中揭开了披着爱情面纱的各种人性问题。
工作的地方是一个系统庞大的部门,内部就有众多职工,当然也包括众多单身青年。很多人都在内部把终身大事给解决了。
在系统里,有三个男的想追我。就叫他们A、B、C吧!用化名比较好。他们的追求的方式都不一样,让我在观察之中有一种长见识的感觉,非常奇怪!
小A不仅是同事,还住在一栋楼里,算的上打小就认识。虽然我们很熟,但对这份心思实在没有任何觉察,他从没有当面表示过什么,而是请另一个女同事打听我的态度。(注意:这不是一般的女同事,而是他亲戚)我看着眼前的女同事,差点没有笑岔气,因为真的太熟了,没往那方面想啊!笑完就大大咧咧的说,咋可能,我们是邻居好不好!小A知道后也没有任何表示,甚至没听说他不高兴,我们见面也还更以前一样。可是在一个月后,他拿着一个心形气球跑到我们办公室来,送我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啥也没有说。只剩下同事们的起哄。女孩子多少还有点虚荣心的,面对一个追求你的男人,会稍微陶醉一下下。比较自恋的我陶醉了三天,刚到第三天,系统马上爆出一个惊天大新闻,小A和单位另一位同事恋爱关系敲定,并公布于众。喜讯和喜糖同时发到我办公室来的,我吃着糖怎么嚼着都是苦的。倒不是跟他有什么感情,而是觉得这样做好玩吗?有意思吗?简直就是声东击西啊!这种人性我真悟不透!是显示你高深莫测,还是人见人爱?
小B就更搞笑了。当时我们办公室有4个单身女青年,他死气白咧的紧追其中的一个——小刘。为此不惜多次破费,把我们其他三个巴结得好好的,比如请吃饭,斗地主,只输不赢还赔笑着。其实他还是很痴情的,我们吃得多了也会帮忙说点好听的,比如:真诚的男人更靠谱!实在的男人更本分!甚至还有,和你有共同爱好(打牌)的男人日子才长久!我们三个真的很尽心了,也很凭良心说话。可是这些并没有打动小刘,甚至她也笑咪咪的看着这一切不停在进行,我们也不停的吃。可是暗中她盯住了两个目标人物,第一个没成,第二个成了。这件事给我很大的震撼,因为这两个目标非常现实,都是条件非常好,可以具体解决很多问题的。现在过很多年后回头看这件事,在结合身边的事例,才发觉只有像我这么晚熟的人才震撼好不好,人家那都是智慧啊!但更滑稽的在后头,小B看见小刘有个目标,也彻底寒心了,有一次约我们打牌回去的路上,竟然问我要不要考虑一下他,对他一脸同情的我当时只差没爆眼珠子!前面不是说了声东击西的战术吗?这个绝对不属于那个范畴,可能只是,有些男人找女朋友就是为了找女朋友,跟爱情没有任何关系。很多时候能找着就行,也有可能他看到我同情的表情。
如果我拥有小刘的智慧,那么对出现的小C就一定可以牢牢的把握。小C不仅是同事,还是曾经的中学同学,他父亲当时是更好一个部门的头儿。说实话,这个人多才多艺,弹一首好吉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往办公室里送花。最神奇的是,我们竟然还在不久后分到一个办公室。我一下蒙了,福利纷至沓来!每天早上我的水杯有倒好的温开水,本来该我干的活儿都被人承包了,承包人谁都知道,但谁都不知道他啥时候做的。我收到了饱含真情的情书,哪怕时过境迁,依然存放在我的抽屉里,这份感情是真诚的。只是我们之间总有一份无法走进的距离。它就横在哪里,感觉不到亲切和自然。直到一件突发事件的发生,将我们的命运的线条疏离得更远。
我父亲也在本系统工作,因为业务上的事情在和主职领导沟通的时候,冲动的大吵一架,影响很大,不到一天整个系统上上下下都知道了。然后第二天,我被通知调到乡镇去上班。我们系统在乡镇设置了工作站,就这样哪怕取得了好多成绩和荣誉,我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去报道了。
命运的奇特与变换在这里展现得淋漓精致。很多人说姻缘天注定,我是真的相信的。
到了乡下,对于当时的我打击无疑是重大的,父亲在办公桌上拍下去的巴掌狠狠的甩在我的脸上。我这么说并不是怨恨他,只是觉得这个社会的基本规则还是要好好学的。到了乡下,我忐忑不安,整个工作站就我一个人,虽然设置在乡镇政府,我却一个熟人也没有。我的妈妈对我只有一个规定:虽然工作室设置有休息室,但从不让我在那里休息,每天朝九晚五的来回赶。我的姑姑,陪着我到办公室,帮我里里外外打扫好卫生,并拜托她的熟人——一对在政府上班的夫妻多多照顾。
安顿好工作,其实我就难受了三天,后来发现乡下空气好,业务也不多,镇政府里几个单身女青年还经常约着逛逛街,这里有好多好吃的,吃着吃着我就忘了烦恼。(吃货大多心宽,也一般体胖)
在镇上只有一个男性朋友过来看我。那就是骑着崭新摩托车的小C。那是他自己攒钱买的,没有用家人一分钱。我很感动,也很同事风格的接待了他,带他到附近很美的景区去游玩。其实人真的是这样,哪怕心里再爱,哪怕风尘仆仆的远道而来,哪怕游走在山青水秀的美景之中,横在那里的距离,还是让人无法靠近。如果我把他当救命稻草,我可以紧紧的抱住他,我没有。如果他真的放心不下我,担心我,他也可以紧紧的拉住我,他也没有。然后就很形式的告别,离开。后来那辆骑过来看我的摩托车也被盗了。后来他申请下海,在外面遇到了现在的妻子,生活很幸福。
我没有紧紧抓住前来探望我的人的手,但有一个人坚持的、天天的出现在城乡衔接处的汽车站台。
在我下派到乡下上班的前几个月,就是每天有人沏茶的那一段时间,本系统的一位女领导有一天将我叫到办公室,请我帮忙招待一下身边的客人。
我二话没说,笑意盈盈的忙着打招呼,端茶递水。直到发现她从头到尾上下打量我,觉得很不自然就做好事情笑着离开了。
第二天就在楼梯口那里,女领导高兴的跟我聊了一阵子,张罗着要跟我介绍男朋友。
这个介绍很奇怪。领导极力的邀请我和她一起去某人家做客,然后装作和他儿子偶遇,就算见面了。
我也是无语了,打这还是头一回遇见。当时就婉转拒绝,不去。
后来在她们的再三努力下,我答应给一个QQ号码。然后再约定的时间聊天。
整个聊天就几句话,不欢而散。对方明确说是被父母逼来相亲的,请我配合一起做作秀,然后还说他有女朋友,要我不要打他主意。我不想弗了领导的面子,但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脾气,当场怼去:我也是被逼来的,但还是要说一句直话“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后来的后来才知道,他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是我上辈子欠的东西。
短暂的网上相亲之后,我们再也没有任何联系。我也聊了,也算完成任务。
到了乡下后,这家伙却出现了。彼时他正春风得意,也不知道那里来到好运气,一下就连升三级调到市直的单位机关办公室,他再也不用站马路了。
没到乡下来时,有很多人会打听我有没有谈恋爱啊,需不需要介绍朋友啊什么的,可是到了乡下后,没一个人问。小C来过一次也没来第二次了。可是这个人却反其道而行。
最开始他只是在网上开始试探的跟我聊天。由于之前的印象恶劣,我可没有好话给他。最后聊得烦了,直接忽悠:“这样吧!如果我们在街上能够偶然的相遇,那就说明有缘分啊,以后就联系。如果没有就永远不要联系了。”并且有个期限,一个月内有效。超过一个月就算见面,那也没用!”
说完这话后,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竟然在一个月的最后一天下午,当我从超市买东西出来时,跟他面对面的遇见了。他当时手里提着两个油壶,一看到我油壶就丢一边不管了。然后就高兴得不得了的要请吃饭。
我是比较迷信缘分的人,但当时还是拒接,后来简直就是把我拉上车的。之后的攻势就一发不可收拾。
每天在那里拦截。怕我吃不好带我吃大餐。跟我买好多衣服,我不喜欢也没办法拒绝的塞过来。还托他的同事的老爸把我调出来。甚至眼泪汪汪的看着我说:我马上就不能享受这种单身生活了,我可能要结婚了。
不管是因为年少无知,还是青春懵懂,还是逆境之中更需要关爱,后来,后来我们就谈恋爱了。家长们还是有意见的。一来是得知他追我的消息,很多妈妈的熟人跑到我家里,说他母亲非常不好相处,而且声名在外。二则认为这个孩子个人方面也不算很优秀,不算良配。由于我之前在工作中取得一些荣誉,她们对我非常有信心。
可事实是,那个时候还真没有一个人像他那么坚定,那么周到的照顾我。我深深的感动了。后来我们走到了一起。
虽然婚后的日子摩擦不断,也造成了很多不愉快和遗憾,但我始终记得他在那种特殊时刻对我的付出的爱。我始终记得的事情,也让我相信,恩爱两个字的含义,有恩有慈悲,有爱有温暖。这些还是很美好的。
不知为什么小月的倾述让我想起来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可能就触动了一种回忆的开关。我想对小月说,不要介意这些问题,不要让它给带来过多的干扰。他这么说肯定是有自己的考虑,或者有自己的苦衷。但不管何种原因,如果是建立在打击你的名誉上而获取某种优越感,至少他没有那么爱你,他更爱的是他自己。而且分手见人品,这是一个颠扑不破的规则,他现在表现出来的就是真实的样子,所以你应该庆幸看到他的真实。
可能。。。可能还有一万种原因。可换做是我,对我曾经真心爱过的人,我宁愿背负一切,只求问心无愧,哪怕让自己痛彻心扉。
小月听后就不在说什么了。我们平静的起身,肩并肩的走着。其实只有我知道,她为了这个男人,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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