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时候,语文卷上常出的仿写句子,经常有这样一句“家是永远的避风港,是心灵的驿站。”那时候,虽说还小,不太领会其中的涵义。有一次,在临去三亚的前一天,我双手叉头躺在阶梯上,透过稀稀疏疏的树叶仰望着蓝天,说不想离开。一旁的表姐冷笑道,“小孩子装深沉,就出去玩几天你也能说出这种话。”
与其说我深沉,倒不如说是我从小开始,和其他小伙伴就不一样,显得特别稳,没那么活蹦乱跳。其他人追着灌篮高手,我却和老爸坐一起看今日说法和法治在线。那时候,院子里面其他小伙伴喜欢玩单脚、木、攻营和警察抓小偷等一系列你追我赶的肾上腺爆了的游戏。有一天,老爸出去喝茶老妈在楼下打麻将,我自己在吃饱洗澡后,从天刚黑下去玩到晚上九点多回家,一身脏兮兮的我独自在冲凉房里洗衣服,很是嫌弃边骂边用力拿着肥皂搓衣服。自此以后,我真的再也没有参加光脚跑得大汗淋漓的游戏,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看他们玩当他们的裁判,自己乐呵呵地仔细地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现在想想我喜欢关注人脸上表情的习惯和动作可能就是那时候养成的。后来大家都开始玩起了扑克牌和大富翁,扑克牌的赌注就是那时流行的游戏卡片。玩赌神其实很大一部分就是在斗心眼,有的人本来抓了一手烂牌,还装作手里牌多大一样,但他第一次摸牌时候的那个表情是绝对逃不出我的眼睛的。所以,那时候玩牌,往往我都是赢家。后来赢来的游戏王卡被我妈当废品拿去卖后,自我安慰着:“这么脏,都是细菌,不玩也好。”就不想再玩下去了,那时候我似乎是已经忘记了我是院子里面最小的了。
再后来,我真正热衷的东西就是大家现在所能看到的东西——篮球。
每个人都一样,院子里的伙伴随着年纪的增长,大家开始讨论的日常除了黑帮、斗殴之外的东西,就是篮球。那时候,院子里除了我和奶爸,其他人都有球队,有自己的球服。跟朋友们在一起打球的时候,因为我是院子里最小的,让我在旁别捡球。我就在旁边静静看着,慢慢观察,悄悄学习他们的动作。所以一般我都在学校,上体育课的时候才会和同学一起打球。下课铃一响就马上跑回家,抱着电视机就看NBA,看火箭看麦迪,认真观察他们每个人的运球动作和投篮姿势。直到四年级,我在分队打半场的时候进了第一个球,时至今日我都忘不了这个场景,和第一次进球的兴奋。渐渐地,我也能和院子里的那些大哥大们一起打球了;慢慢地,他们也发现我的球打得越来越有模有样。然后在六年级,作为首发控卫开始打了一系列比较正规的班级比赛。那时候我就明白,要想得到别人的认可,你就得在冷板凳下努力地磨砺好长一段时间。
上了中学,因为我和老巫谁都不服谁于是单挑篮球,在那之后,我发现只会投篮,连球都不敢多运,充其量就是个接球就投的射手。想进步的我,练运球练弹跳,老老实实开始防守。直到初三阿侬阿排来到我们班,把我们班带强,我已经不是队长了。后来我发现自己有些逆生长,跟小孩子一样开始给别人取难听外号,指使别人做一些恶作剧,开始抱着电视机看海绵宝宝,开始想当老大去创立眼屎帮(真的,相信我,我一开始是要能打架的帮派的),上英语课调皮捣蛋,每节课都被朱海珍点起来罚站。直到有一次,不知道我发的什么神经,给刚烫发的英语老师朱海珍取外号“卷毛”,她叫黄艳英老师把我拉去政教科骂哭后,我又醒了,开始懂得尊重身边的人。那时候,我才真正明白,人生就是不断学习进步的过程,总会有什么事让你觉得自己并不够好。
今天,在朋友的生日晚会上,音乐、酒精和尼古丁,整个宿舍的气氛感觉特别让人安心。然后我就想到去年我的可以说是大张旗鼓布置的生日了。无论是QQ还是短信或者电话,能邀请的我都邀请了。在楼顶上铺着碳盖上铁丝网,全部朋友围在一起,祝福我成年的同时有说有笑的一起度过。更让我欣慰的是,在外地上学的朋友也好,好久没见面也没联系过的朋友,也都赶来,和大家欢聚一堂。那时候,我感觉这个世界真的就是这么简单的美好。我这人平时话不多,让人以为我很难相处的样子,但是跟朋友在一起总是滔滔不绝啰里啰唆讲个不停。
那天晚上刚好18岁,忽然之间,好像懂得了不少事。看着爸爸妈妈跟我一起操劳我的成年礼,他们开心我也开心。没有电影里面说出发自肺腑的话语,然后抱着一起泪流满面,爸爸嘴上的“小心点”和妈妈的笑容就足够能让我感到幸福和满足。青春的叛逆时期,是每个孩子成长道路上必须经过的路碑。那时候,我经常对着爸爸妈妈喊道“我自己做选择,你们别管我好不好。”如今,每次打电话的时候,无论心里多烦,环境多吵,我都能安安静静地去听他们的每一句话,然后稳稳当当地“嗯”一声。现在他们已经算是能很好的地拿起手机和我进行微信和视频了,无论是家里金鱼、茉莉花开和飞来美丽的花蝶,他们总在第一时间发来图片,和我分享家里的点点滴滴。那时候他们也买了机票和我一起飞到武汉,和我一起飞过了大半个中国,然后恩恩爱爱地逛遍了武汉,我能感受到,没有出过岛的妈妈是幸福的。高三时候,妈妈老是摸着我的头说,“老妈以后能够出去看看就靠你了哦!”坐上飞机的那时候,我拉着她的手和她说我做到了。刚来武汉那时候,尽管爸爸妈妈就住在北苑的旅馆里,那么近的距离,听到他们嘘寒问暖的话语,眼眶里满满都是泪。一开始,心里想的是能走多远是多远,可当我走出来的时候,才发觉家有多重要。我喜欢老妈为我煮的琼鱼头汤、酸甜福寿鱼和简简单单的稀饭配咸鱼。我也喜欢和老爸一起去琼大跑步,和他坐在沙发上看今日说法和星光大道。
讲到幻想着有一天能够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就不得不说那我曾经认为是不堪回首的中学。高中,应该是高二开始,囧哥开始要求我们周五晚、周六白天和周日早上来教室自习,那时候除了面对书就是面对试卷,学习要多无聊就有多无聊,都说上了大学想干嘛就干嘛,就想早点摆脱这种不自由的生活。每年高考一结束,空间里自然而然地就会冒出韩寒那句话“殊不知,你们离开的是天堂。”那时候我还不知所谓地臭骂这句话。而如今,真正想要回到的正是那轻轻松松、无忧无虑和欢天喜地般的中学时代。永远忘不了那一个又一个放学后,大家嘻嘻哈哈一路有说有笑地回家;忘不了一起汗如雨下地在宝马篮球场上肆无忌惮地奔跑;最后一年校运会,百米赛场上终于出现了我的身影;高三那一年,我登上了学校元旦晚会的舞台。怀念那个每天清晨背着书包,迎向朝阳走去学校的我,我一直觉得,那时候我骨子里透露出的那一份认真,很有魅力。以前的日子,明明就经历过,却找不到丝毫痕迹。我记得去年高中毕业晚会,大家都举起手机,对焦下那三年时间所剩下的最好时刻。我却什么都没有。如今,我为了弥补一些以前错过的片段,买了一个拍照很给力的手机,然而是真的回不到以前了。无论是初中还是高中,都聚不到那么齐了,总是些零零散散的那么几个人。说实话,我是有这个愿望,这个暑假,朋友们一起出来坐坐吹吹水可好?初三二再和初三六打一场篮球比赛如何?高一二,再聚在一起起哄可好?再回去和囧哥一起好好聊聊天吃顿饭怎样?但愿可以!
虽然我不喜欢武汉这座城市,但是出来了终归是有收获的。来到这所民族大学,能够有幸遇到来自全国各地、各个民族的朋友,了解他们民族、风俗和饮食习惯的同时,不知不觉也锻炼了自己的人际交往能力。来大陆之前,我觉得自己脾气真的很差,尤其是在球场上,对着好多朋友发火。现在,我学会了隐忍,脾气再也没那么臭,更多的是对他人说说笑笑。看到这里,你们会觉得好不可思议对吧,我终于笑了啊!这一年,去了广州到过长沙,路过好多城市。坐过飞机搭过地铁,什么火车啊,还有大陆人所不知道的火车轮渡,我也才知道原来从海口坐船到广东,只需要40分钟吧,不管时间是不是准确,反正我是记得我在火车里摇摇晃晃地度过了40分钟。感受到了空气污染那让人窒息般的感觉,也体会到了刚开始来到武汉时天天拉肚子的艰难日子。电视里的美食是可以不用完全相信的,像《舌尖上的中国第二季》最后一期提到了武汉的热干面,完全可以证明美食节目不可信。想想可能也是我吃的不习惯,因为我喜欢吃汤汤水水的清淡的东西嘛。总之总之,总而言之,凡事都有两面性,虽然说出来的感觉不太好,可不出来,你是真不知道如何区分现实与想象之间的差距,需要亲身去经历。
现在又快到了暑假,一年又这么过去了。能回家了感到高兴之外,身边好多朋友,已经结束了他们的学习生涯,他们便是在这个假期就步入社会,准备去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美好生活。这时候,会感到时间多么飞快!那时候光脚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日子就像在昨天,如今我们却分布在全国各地,不久的将来又要为找工作结婚生孩子啊等等一系列人生大事而烦恼。想想,人生就是这么繁琐和讨人厌,这时候就需要自己去积极地调动自己心态,让自己活得更年轻些,不要让社会现实枯萎了我们。
写到这时候,高考早已结束了7个小时。相信这时候大把人围在酒桌边,哭的有,笑得有,表白成功的有失败的有,分手的有,决定复读的有。人生就是如此百态,世事无常。没有世界,什么都不必说。但有了世界什么都很难说。我现在只想做好自己,好好打球,锻炼身体,有空陪陪父母,和朋友们愉快地玩乐,以后找到合意的工作,把老婆孩子养得白白胖胖我就安心了。有感慨才是有故事的人生,从感慨中去领悟生活,才会发现这个世界上,其实你我都好。
2014年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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