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7月31日 星期二 天气 晴
我的摄影作品《散落的红豆》这是忙碌的七月的最后一天。
早上,小蓝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坐到我的身边,靠着我的肩膀问我:“妈妈,医生说你的药没有效?是吗?”我摸摸她的头问:“是不是又发什么梦了?”她点点头,我又问:“医生是不是说我吃的药没有效,快要死了?”她又点点头,闭上眼睛将头趴得更低了。我问她:“如果是真的,你伤心吗?”她又点了点头。我跟她说:“梦不是真实的,妈妈没那么随便就死掉,妈妈现在那么努力,就是不想有一天突然就走了,留下遗憾。”
中午,蓝爸爸回来,看到我左肩上托着已经哭到眼泪鼻涕糊成一把的二宝,问我“怎么啦?”我停下右手拿着的锅铲,怒气冲冲地说:“还会怎么样?哭闹,我没办法不煮饭,又没办法不理她,她只能不停哭闹。”蓝爸爸赶紧洗手将她接过来,我忍不住,又跟他说:“下次,让她爷爷不要打电话给我让她来叫‘爷爷’,每次,她爷爷只是享受她来叫一声就满足,而她却因此抢电话,开始哭闹。她爷爷只是享受这种逗乐带给他的趣味,却没有想过每次我要收拾残局的沮丧。她的爷爷奶奶从来没有为我分担过一分我的重担,却远远地享受着我辛辛苦苦将孩子带大来给他们取乐。他这种以孩子哭闹为代价便可以坐享其成的快乐,我很不爽。”
蓝爸爸不出声,似乎他自己也很享受每天听到她们的爷爷跟孩子逗乐之后的哈哈大笑,因为那是他的爸爸,却不是我的爸爸。而我的老妈,孩子的外婆,每次在电话里听到孩子开始抢电话要哭闹的声音就跟我说:“先去管她,不要弄她哭了,电话我先挂了。”作为一个带大五个孩子的人,老妈深谙孩子哭闹的背后,妈妈是如何的一种焦虑与无助。
前几天回家,老妈看到二宝一天因为摔跤、玩水、吃吃喝喝洒满地,一会屎一会尿需要不停换衣服,水土不服不停哭闹,看着五个孩子长大又看着13个孙辈长大的她,不无同情地对我说:“一个这么淘气的孩子,十万兵马都搞不定,你还能做什么事?你的那些写写画画有没有意义?”
我跟老妈说:“如果没有那些写写画画,我早就变成了怨妇。”
前两天蓝爸爸看我刚回来这么忙碌还要抽时间写作与画画,叹了口气说:“那就不要写也不要画了吧。”当时我回应他是:“我以为你会理解我,不过,如果不理解也就算了。”
今天中午,我忍不住跟他又说了:“如果我的生活里没有写作与画画,我不是早疯了,也早成为了怨妇。”看他不吭声,我絮絮叨叨继续说:“早上送小蓝去体校回来,我要写我的文章,我要收收洗洗一大堆衣服,还要煮饭洗菜,二宝却将姐姐已经晒干的衣服拿进浴室丢进水桶里,我刚将衣服重新洗了挂出去,她又拿空的奶粉罐装满水搬进客厅分几个地方倒在地上,然后在上面踩得不亦乐乎,我刚刚将她的衣服换了,她却将我收在乒乓球桌的那堆衣服全部扯到地上,而地上还有她刚才搬进来的水。你平时带她的时候,她一折腾你就喊‘妈妈,你看’,因为随时有我在垫后。而你不在家的时候,我是一个人去面对这些鸡飞狗跳,没有后援,也没有退路,有时候我很无助,你能理解吗?”他赶紧点点头。
这就是真实的生活里每天都在发生的事情。疾病,不但带给我伤痛,也给我的孩子带来了忧虑;生活里,却也处处充满着理不尽的烦恼,时时报以无助的打击。这一切的一切,就像生活里的乌云,如果不及时吹走,我的心便会遭遇倾盆大雨。是那些在别人看来毫无意义的写写画画,带来生活的光,吹走乌云的风,拯救了我的灵魂,将我在沦为怨妇的深渊边沿扯回来。
我的摄影作品《老木门上的蘑菇》就像自由画家Yoli说的那样——你要活成一个丰富而鲜明的生命,你还需要安放那阴暗的另一半。
所有的鸡汤都会告诉你“不要生存,而要生活”,但生活很多时候是糟糕透了的,它带给你美好,也带给你沉甸甸的负担,就像满天飘舞的雪,看似很美好,却一不小心将你掩埋。每天的写写画画,是一片灿烂的阳光,它们带给我希望,它们让我忘记焦虑,它们会融化沉重地压在我身上的雪,我就像终身需要服药一样,每天必须服上一颗,即使无效,也会带给我心安。
常常有朋友羡慕我的坚持,羡慕我的笔耕不辍。其实,与其说我是在坚持,不如说我在追求。无论怎样的坚持,写作我不会是最好的,画画我也不会是最美的,我不想追求最佳,我在追求一种美好,一种快乐。最佳是一种尽头,美好却没有尽头,只要我在不停地追,我便可以不停享受到这种快乐,以至于我在追求的路上不舍得停下每一个脚步。所以,现在的生活里如果没有了写写画画带给我的美好,我可能会迷茫,会失落,甚至会窒息。
写写画画对很多人来说,是无趣的事情。于我,就像我也喜欢摄影一样,我能发现有很多人熟视无睹的风景。有朋友对我说“你发的朋友圈,编辑的文字,图片,映射出的生活,情趣,情感,与思考,怎么让我感觉象看一篇一篇的故事,那么的有趣,那么的引人入胜。
生活就像阳光照在身上,一边是明亮的,必定有一面是阴暗的,我只是希望,我明亮的一面更多些。
哪怕一点点美,就足以让我们面对生活的许多疲累。这对美的一点点追求,便像一杯美酒,是我们敬这烦琐日常的一杯。——Yoli
我唯一锲而不舍,愿意以自己的生命去努力的,只不过是保守我个人的心怀意念,在我有生之日,做一个真诚的人,不放弃对生活的热爱与执着,在有限的时空里,过无限扩大的日子。——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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