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一个愿望 ■大雪

作者: 半山小院儿 | 来源:发表于2016-03-03 15:08 被阅读52次

直到上了大学,同学们半开玩笑的说:你都多大了,还买新衣服。我说:和多大没关系,我爸妈也买啊,买件大衣什么的,不过他们会等到初一才穿。同学们都笑了:你们家真可爱。

1、新衣服

2015年的春节,H先生陪我买了好多件新衣服:白色到膝的羽绒服,披着盖过肩的厚重大氅;黑色的A字型的棉大衣,笔挺的面料,窄窄的中式领;蓝色的高腰小夹衫,厚实的浆洗的质感,点缀着星星锁锁的细小亮片;还有很贴身的很有弹性的牛仔裤,还狠了笔银子,败了个大牌包……购物的第二天,除了把包忍不住背上外,把衣柜腾出专门的一个格子,把所有买来的衣服连同包装袋小心翼翼的放进去。H先生说干嘛不穿,我说,这是过年的新衣服。

小时候,过年的新衣服是很重要的事儿,每个三十儿的下午,我会很紧张的洗个澡,按捺着激动的心情,一件件把妈妈很早就备下的新衣从内衣、袜子、到外衣,一件件换上。新衣服在柜子里放了月余,隐隐约约散发的清香的樟脑味儿,换好衣服后,就可以跟着爸妈去奶奶家过年了。那一路上,自己不知有多扭捏,又高兴又不好意思,好像满大街的人都在看我的新衣服,直到进了门,我拘谨的抿着嘴笑,等着长辈们热闹的把我一把抱起来,称赞我的新衣服漂亮。

那样的“过年新衣服”传统,在我们家保留了很多年,我天经地义的觉得:年前要买新衣服,且新衣服要等过年才能穿。直到上了大学,同学们半开玩笑的说:你都多大了,还买新衣服。我说:和多大没关系,我爸妈也买啊,买件大衣什么的,不过他们会等到初一才穿。同学们都笑了:你们家真可爱。

再后来工作后,手里的钱慢慢多了起来,其实并没有刻意摒弃,只是因为新衣服越来越多,有时候可能过年的前一两个月刚买了新衣,过年也正好没空再去买,就这样,挑几件比较新的搭配一下,就过年了。因为常年在外,家里的长辈们也并不知道我一年都穿了什么,也不会觉得是旧衣服,有时想到此,略有些酸酸的。

这样直到去年过年,我忙得焦头烂额,于是一件过年新衣服都没买,婆婆给了我两千算是给新媳妇第一年买件新大衣。我拿那个钱给她买了件羊毛衫,自己穿了件去年过年的大衣。其实并不是刻意不想买,只是没有合适的,也没精力去细细挑选,也就觉得罢了。三十儿吃过年夜饭,婆婆一遍收拾碗筷一边说:你别舍不得给自己花钱,你妈看你新媳妇儿过年连件新衣服都没买,心里多少伤心。

那是去年的事儿,今年,我买了很多件新衣服,像小时候一样,等到三十儿才一件件换上,可是妈妈却看不到了。

2、朋友

过年的时候,我一直在盘算,由于要去婆婆家那边,在家里的时间短了一半,往年要见的那些发小要都见了也很不容易了。于是心里想着要见的人,选了最重要的几个想着一定要见面。

可是奇怪的是,今年这帮家伙热情并没太高,没有像往年那样很早就在群里炸开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什么时候得闲。因为我时间本来就短,也就没有主动联系,想着哪波儿人最先联系起来,就先聚那波儿吧。

已经过了三十儿了,终于有人开始发话,于是第一个聚会定在了初二下午,小学几个很不错的姐们儿每年都聚聚的那种,一共5个人,有一个生了小孩回外地老家了不能来,有一个家里还有事儿还没赶过来。我和另一个也在外地工作的姑娘最先到,问了问近况,还没男友。我说:慢慢选,没谁规定一定要在什么年纪结婚。我也确实真是这么想。她说:就是的。她语气悻悻然,像有很多话,却不知从何说起,想起去年她曾双眸明媚的说今年一定结婚,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了,一瞬间竟有些冷场。好在另外几个人陆续到了,因为一个还在天真烂漫的读博士,活泼的很,气氛这才好起来,但是话题却自然的停在了那种显而易见、不痛不痒的热闹上。 一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再不是短短的几个小时便可讲个明白,并非刻意,但却按在心里不提了。

回家后我有些低落,想着那些一般的聚会是一定不去了,于是联系了一个初中很好的朋友,她女儿叫石榴,刚一岁,朋友圈里的照片可爱极了。我发微信:初三下午我去看看我外甥女?过了一会儿收到回复:好呀。这时候家人说:还是问问人家吧,毕竟家里今年有白事儿。我略愣了一下,我知道朋友家人是有些讲究的,心里怏怏的有些憋闷,还是给朋友发了条微信,过了很久,她回复:应该没事儿吧?我没有再回复,我怎么知道有事儿没事儿呢。初三的时候,过了约定的时间很久,已是下午四点多钟,朋友发了条短信,淹没在拜年的陌生短信里:忙什么呢?又过了很久已经到了晚饭时间,我正在秦阿姨家里,朋友发来了微信,有些歉意的语言:以为你有事儿,应该给你去电话来着。我发了个200的红包过去:给石榴的。

3、聚会的传统

初一的晚上,H先生的朋友聚会,四个男生都已成家都带着媳妇,男生坐一桌打麻将,女生凑在一起,聊工作、聊老公、聊生孩子,地上还跑着个4岁的娃娃。大家高兴的约定,以后每年初一要聚一次。

从前的初一晚上,总是妈妈带我去她的朋友秦阿姨家里,三个妈妈带着三个孩子从襁褓里一聚就是三十年。妈妈们在客厅里唱卡拉圈K,我和苗儿超儿跟三个小疯子一样,一起看碟、打麻将、玩游戏、找个演周星驰的台看了不知道多少遍都觉得有趣,或者干脆袋凑在一起搜长挂肚把一年里好玩的事儿聊个遍。直到凌晨两三点,爸爸们才来接我们各自回家。

今年虽然妈妈不在,秦阿姨还是趁我回娘家的时候,把我们都叫在了一起。秦阿姨是个很仗义的人,怕爸爸一个人在家里孤单,就组织了家庭聚会,让爸爸们也一起到家里。于是大人们坐在饭桌上聊天,H先生和我坐在沙发上,苗儿坐我旁边,超儿的孩子已经在满地跑了,老婆肚子里已经怀上了老二——我们都长大了,还有……妈妈不在。

一切都不一样了。

4、新年愿望

每年春节的时候,爸爸总是带着我和妈妈去放烟花,我总是在烟花丛丛里,认真的许下新年愿望,可是今年家里,不能放。

我望着窗外满城的烟火,心里只有一个愿望:时光不去,你们不老,我们不变。

可这个愿望,永远也不会实现。

☞相关阅读:《致:我最好姐妹的婚礼 ■大雪

(我们是“大雪”和“初夏“,这里使我们的原创专题,希望结识同为人妻但又不甘为人妻的你,在归属与自由,幸福与牵绊中,超凡脱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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