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水璇
有人说:
独行是一场心灵的隐居
真正的洒脱来自内心安宁。
可见我不是一个内心安宁的人,因为我开始了一场行动上的独自攀登。
早起,背包里一瓶水,一袋面包,两个橘子,一本书。
18路车程40分钟。
山脚下。
8点40分。
抬首,正南。山门威武,逆光,门两侧的对联看不清楚。
独自登山1――佛岭 独自登山1――佛岭左侧东方。太阳已升起,庙宇的飞檐与白塔在晨光与青山中流溢祥和。
毫不迟疑地循着佛号拾阶而上。
庙宇里师傅在做早课。
我到各殿顶礼。
梵音入耳跪佛前,
先拜菩提后敬山,
雁齿红桥秋亦美,
君修波若我学禅。
看上去平缓 ,登上去惊险。出殿回望,背倚群山。
左侧山腰一个鲜红耀眼的“佛”字仿佛是一道神符,我顿时灵魂出窍,急不可待地跨步登台。
望山容易攀登难。
刚开始几步似有台阶,到了庙后,却只见石头不见路。
仰首望去,四周层峦叠嶂,山势雄姿奇伟,对于征服它的峥嵘险峻,我虽信心锐减,却不肯止步。
我给眼前这座山命名“佛岭”,拍拍陡峭的岩石,开始攀爬。
从这里爬上去这一刻,我无比专注地攀登。
忘却了尘世悲欢,忘却了工作浩繁;放下了生活琐碎,也放下了那些“剪不断,理还乱。”
我要当心脚下虚浮的碎石,一旦踩上,身体便会随之滑行,极有可能同它一起跌落谷底。
我便像一只轻盈的蝶飘下去――绵软,没有一丝回响。
我要凝神审视头顶的岩石,若一手抓空,我便成了一只没有翅膀的孤鹰,迅速自由落体。
我的腰上没有绳索。
就像此时的心无杂念。
我是空灵灵的,一个人。
我必须全身心投入,然后竭尽所能。
我全神贯注。
眼睛在每块石头上巡回,搜索头顶上哪块石头可以抓住,既能承载我的重量,又符合我闪转腾挪的高度。
太高,我够不到;太滑,我抓不牢。
我必须找到属于我的刚刚好的那块石头。
每一步,都需要精密测算。
身体一步步凌空,面对着石壁,两侧怪石嶙峋。
头顶一块大石,左右无路。我必须攀上去。
右手攀牢岩壁,左脚在竖立的石壁上摸索,踩在壁上浅浅的石窝里――脚是需要横着放的,石窝浅,容不下整只脚掌,只能侧过脚。
右脚迅速抬起,左手快速向上抓住石头,身体借力攀行。
有惊无险。
终于攀上来,是一块宽阔平坦的大石。
坐在石上,背后有细汗渗出。我放松地大口呼吸。
佛大,照不下。看山。一切景语皆佛语。
摩崖造像
侧目四望。
身旁立着一块浑厚的石壁,鲜红的一个“佛”字。在下面被石头挡住了视线,现在向下俯视,再抬头仰望,原来已过了山腰。
继续前行。
脚在石缝里腾挪。
攀爬成了一项技术活儿。
视野里头顶上又一块石头,我测视了一下高度,需要身体凌空跳跃才行。
左手撑住侧立的石壁,右手解下背包扔到上面的石板上。
只有一次向上跳跃的机会。
必须保证身体平衡,背包重力会影响我的加速度。背包抛上去的那一刻,心也变得轻盈,暗暗给自己加油:一定能飞上去。
深呼吸一次。
吸气――呼气――再吸气――左手掌撑住侧立的石壁,右手捉住头顶的石板边缘,双脚腾空,向上,屈膝,松手――奋力一跃,左膝盖重重跪在石板上,右腿迅速抬上来,收!
身体重心前倾,双手已撑在脚下的石头上。
――跪蹲,这个自创的姿势实在不美。
但心,已稳稳落下。
一路与绝壁交手,下临无地的背后,除了有一颗强大的心脏,也有智慧的取舍。如果壁陡岩高,我也会贴着石壁左右探寻,迂回前进。
生命可贵。在峭壁断崖上回旋摸索,要感谢那些犬牙交错的石缝儿和石凳儿。
并且不能回头,身后只有猎猎的风声与空谷。
仰望蓝天,我与你擦肩 转身,看对面2018.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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