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月十五日,晚上六点三十分,我带着赵娟来到市内比较有名的“串串香”烧烤店,我们挑了一张桌椅坐下,叫服务员来,点了些酒水和烤串。
经历了游泳馆门前“负荆请罪”的风波后,我原谅了她同她父亲一同欺骗我、举报我的那件事,我们聊了很多话题,聊了过去有趣的经历,聊了一起犯傻时候的可笑瞬间,气氛十分和谐。
正在这时,我感觉到背后一直有人在盯着我看,于是,回头瞧去,原来是李菲,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进这家串店的,莫非她从游泳馆出来以后没有回家,而是跟踪我和赵娟至此。
好不容易才和赵娟冰释前嫌,我非常害怕李菲这个小女生,初生牛犊不怕虎,惹出什么乱子出来,更何况那天在荔湾江畔,我抱着李菲,情不自禁地和她热情相吻,这件事若被她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声说出来,赵娟会怎么看待我呢,我们刚刚复合的感情将再次破裂。
“喂,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怎么了?”赵娟看出我有些异常。
“没事,啥事都没有,哈哈!”我说道。
“小二,我知道上次的事情发生后,你还没有完全原谅我,不过,我真心要和你重归于好的,至于我父亲,我会和他抗争到底的,让他相信你。”赵娟说道。
看来,她以为我的精神溜号,是对她过去的做法仍然不能释怀,我立刻解释道:“你别多心,我没那样想问题,这件事早就过去了,我,哈哈,我是回忆起了别的事。”
赵娟有些不自信,便又对我说了很多她错了,做得不对,让我原谅之类的话,我觉得这很多余,实在不愿意再听类似的车轮话了,便有意岔开话题,说道:“你说过,我和你之间似乎缺少了一个重要的环节,是不是?”
赵娟笑了起来,说道:“对,幸亏你提醒我了,是缺少了一个重要环节,那就是声明,你现在想声明吗?”
我小声对她说道:“我张小二郑重声明,要和你赵娟成为男女恋人,你同意吗?”说完这句话后,我脑海中浮现出了西方婚礼上,牧师的问话:“你把自己的一生交给这位男士,你愿意吗?”一想到这里,我有点忍不住想笑的冲动。
赵娟的“我愿意”三个字还没等说出口,只听得坐在串店靠门处的李菲高声叫道:“我还要喝,拿酒来!”
“喂,我们店里有规定,但凡是遇到你这样的女中学生,是不准许随便卖酒给你们的。”
“怎么,你也欺负我小吗,有人欺负我小,说我不配享有感情,你们开饭店的也这么俗气吗,也要来欺负我吗。”
“不是这样的,小孩,你可别难为我,你是哪个学校的,快回去吧。”
“你管谁叫小孩,叫谁小孩呢,我是你姑奶奶!”
我心头一震,原来李菲开始酗酒闹事了,我若回头去管她,只怕她借着酒劲对我说出什么有情有爱的话来,甚至把那天发生在江畔的事说出来,于是,我打算离开这家店。
我对赵娟说道:“我们换一家点吃饭吧,这里有人闹事,太吵。”
“可是,我们点了这么多烤串,还没吃呢!”
“不要了,走!”
我慌忙起身,拉着赵娟走出了烧烤店,打一辆车,前往下一个街区驶去。
这时,我收到了李菲的短信:“我喝多了,你快来救我!”
我并没有理会她的信息,而是催促司机快点开车,不一会,她打来电话,被我按断,时隔二十分钟后,我接到了一条李菲发来的信息,只有两个字:“救命!”
我认为,这丫头喝多了,见我和赵娟在一起吃了醋,非要大闹我一回不可,于是,我便不做理会,待出租车开到下个街区,同娟娟找到另一家饭店去吃饭了。
(二)“请问张小二在吗,我找他有事。”
“不好意思,张教练正在财务室忙一个业务,恐怕一个小时之内没有时间接待客人。”
“如果是警察找他呢。”说罢,李航掏出了警官证“我是刑警队队长李航,有事找张小二。”
馆长看清了证件上的名字和照片后,立刻有些局促不安,关于我是凶手的谣言早就传开了,他嘴上对我说,他百分之百的信任我,其实,他心里还是有点半信半疑的。
“我带您去财务室吧。”馆长说道。
“怎么,现在张小二不做教练员,改做会计了?”
“哦,内部调整。”
李航鼻子里轻轻哼了一下,说道:“我劝你还是恢复他的教练职务吧,我以人格担保,他没有作案嫌疑,那些谣言不必信。”
馆长脸上出现惊讶的神色,他没料到李航一下就猜中单位为什么要安排张小二去做后勤。
走进财务办公室,馆长对我说:“你能出来一下吗,警察来找你了。”
我一回头,正看见李航穿着便服站在门口处朝我微笑。
我对刑警队长的突然到访感到有些惊讶,便起身随他来到游泳馆外,一同向不远处的小绿地走去,最后,我俩站在绿地中央,开始了交谈。
“李队长,那个荔湾江命案有线索了吗?”由于我急于证明自身的清白,所以,我很关心这个案子的进展。
“你对案件的期待似乎比我们刑警还要强烈,啊,这也难怪,我们是为了完成工作任务,你却是为了让自己的生活恢复平静,”
他看了我一下,刑警本能的审视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了一会,说道:“有关于这个案子,暂时陷入了僵局,受害者的身份成了难以解开的谜团,不过,这个可以放心交给我们警方,必须相信专业人士的力量,对于你之前表现出的惊人的判断力,我认为是一种天赋,只是没有适当的环境对其进行培养和发展,实在是可惜,假如当我需要这种天赋的时候,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加以利用的。
但是,我今天来找你,却是因为另外一件事,你要仔细的回忆,并认真来回答,请问,最近,你是否感受到有危险在迫近,或者说你是否发现了某些奇怪的事情?”
我一愣,摇摇头,说道:“没有呀,一切正常。”
“是吗,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一个可怕的消息,为了查找荔湾江命案的嫌疑人,我调查了全国范围内,最近几年有作案前科的人,在逃犯以及各地发生的未破命案,惊奇地发现,有四起命案具备关联性,因为这四起命案中的被害人,拥有一个共同的犯罪前科,那就是他们年少时都曾参与过一场打斗,是打群架,致害结果是对方一名少年死亡,那名少年叫何振梁。”
“什么,我所背负的犯罪前科也是少年时参与打群架,被害人也叫何震梁。”
“对,你和那四个被害人所背负的犯罪前科是一模一样的,也就是说,当初和你共同打死何振梁的五个人里死了四个,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人活着了。”
我一听,脑袋炸了一样,我少年时期曾参与打群架,我们一共五个人,对方的五个人被我们打败了,其中一人突然倒地后猝死,这人就是何震梁,事后,我们五个人都背上了违法犯罪前科,由于未成年免于处罚。
可是,那四个人居然都相继被害了,那么说,当年参与斗殴的我们这一方的人,只剩下我自己还活着。
李航说道:“我想,这绝非偶然,首先,这四起命案的被害人都是曾参与打死何震梁的人,其次,他们的死亡方式诡异至极,有的死在上班的路上,有的死在咖啡厅,有的死在游泳池,作案手段各异,却无一例外的无迹可寻,成了破不了的悬案。
既然死者都是需要对何震梁的死负责的人,那么,很可能是有人在替何振梁报仇,现在,对他的死需要负责的人只剩下你了,你必须加倍小心。”
我重新整理思路,尽量回忆过去,忽然想起荔湾江畔险些酿成的车祸,还有我在江水里游泳靠岸时突然“天降大石”险些命中我,待追到岸上,却只见脚印,不见人。
受到恐惧的驱使,我把这些遭遇都讲给李航听。他眉头微皱,说道:“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讲这些事。”
“轿车撞我那件事,是我闯了红灯,没理由报警,我游泳的时候被人用石头砸,我认为可能是垂钓协会的人干的,我不想和他们闹掰了,就没有报警。”
“那两件事发生之后呢,你有没有遭受到危害,或者潜在的危害?”
“没有!”我十分肯定地回到。
“不行,你仍然要十万分的小心,如果那个神秘的复仇者不死心,而他的手段又那样高超,对你来说,迟早是巨大的威胁!”
我问道:“你们有没有调查何震梁的家庭关系,究竟谁有可能为他报仇?”
“我们当然不会落下这个步骤,我很仔细地调查了何振梁的家庭和社会关系,他的父母早就死了,据说丧子之痛让两位老人很伤心,所以他们在儿子死去后,都没活多久,此外,他没有兄弟姐妹,其他远亲和他平时很少走动,他在社会上的朋友都是酒肉朋友,或者形成了雇佣关系的伙伴,不可能为了他去杀人报仇,而且是在长达二十年的时间里,一个一个地将仇人铲除掉,这得需要多大的耐心和毅力呀!”说罢,李航不禁神往,似乎钦佩凶手的意志力。
我微微点头,承认他说的话。
“对啦,再说说你一直关心的事,顺便也考察一下你做经常的潜质,我刚才提到过,荔湾江死者身份的确定是最令人困惑的难题,对此,你有没有破解思路?”
原来他想和我过招,我不愿意败下阵来,便说道:“可以利用你们的资源,调查六月末到七月末全省,乃至全国失踪人口,将始终人口同死者体貌特征进行匹配呀。”
李航拍了一下手,说道:“相当专业的回答,这一点我们已经做了,并没有调查得出有力线索,我很想缩小范围,因为全国失踪人口数据实在太过庞大,你觉得死者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
“本地人!”我的脑子灵光一闪,张口就答。
“为什么?”
“因为死者的衣服鞋袜虽经江水长期浸泡,仍然看得出来品质尚佳,不会是流浪汉,而且死者身上没有携带任何身份证明,通常来说,外地人都会随时携带身份证的,本地人则往往因为家近路熟,而不携带身份证。”
“也有可能,他的身份证被凶手拿走了,增加警方破案难度呀?”
“不像这么回事。”我的脑子中回忆起来,李航给我看过的几张现场死者照片,我接着说道:“死者的裤兜是向外翻出的,裤兜光滑,没有磨损,而且极浅,这样的裤兜装不了任何钱包之类的东西,只够装些零钱等小物件,身份证这么重要的证件是万不会揣进这样的裤兜里面的,所以,死者是个没有携带身份证习惯的人,而这个人应该是当地人,且家离此处不远。”我说道。
李航一拍手,叫道:“看来,我没有白来呀,还真的不能小看你,刚才我说,在需要的时候,会来找你,我倒是认为,我应该随时随地的让你参与调查才对,可是,我们已经加强了当地对失踪人口的调查,所有报案的失踪人口里面,并没有能同死者地貌特征吻合的人。”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对李航说道:“李队长,我们小区、街道附近的电线杆,广告墙上经常张贴着寻人启事,如果对这些小广告招贴进行搜集,是否可以扩大对失踪人口的寻找范围,这里万一会有同死者体貌相同的人呢。”
“可是,通常这些贴了广告的人,也都在公安局报案了呀,既然通过对报案的失踪人口进行调查无果,在查这些街头小广告,又有什么用?”
我说道:“李队长,有些人出于某种心理和某种原因,宁愿自己寻找失踪人口,而不选择报警。”
“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宁可自己贴寻人启事,不去报警?”李航表示不相信我的话。
我说道:“比如说在逃犯家庭,他们躲避你们警察还来不及,怎么指望他们报案,他们家里要是丢了人,就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寻找了。”
李航眼珠一转,立即抓起电话:“喂,王舒!我是李航,你尽快将刑警队员们组织起来,分组负责对应辖区,沿着街道,小区收集所有散落在社会角落里的寻人启事,立刻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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