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兰鬼怪奇幻集（二）读《敦尔特薄暮》

爱尔兰鬼怪奇幻集（二）读《敦尔特薄暮》

挑选了散文集中故事性较强的收录，很多时候一些意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很难压缩到一定的篇幅里，话太多，倒不如去看原文好了。第二部分摘录：

魔林：“猫原本是毒蛇，它们是在某次世界巨变的时候被弄成了猫。这就是为什么它们很难杀死，为什么招惹它们很危险。你要是惹恼了一只猫，它对你的抓式咬说不定会让你中毒，那肯定就是毒蛇的牙了。”哦，第一次听说喵星人如此这般的前世今生。

2，见到仙女精灵或鬼狐：有段时间我去了尹奇那边伐木，一天早上，大约八点钟的时候我到了那儿，看见一个女孩子在摘坚果，头发垂在两肩，棕色的头发，她有一张好看又干净的脸，个子高高的，头上什么也没戴，她的衣装简简单单，一点儿都不俗气华丽，她察觉到我的到来就警觉地消失了，好像大地把她给吞掉又似的。我追上去找她，但再也没有见着她，从那天到现在，再也没有。

3，见到怪物：一个到他膝盖那么高，但脑袋却跟男人的身子那么大的一个小家伙来到他身旁，领着他走出那条路兜来转去，最后把他带到石灰窑那儿，接着它就消失了，剩下他自己。

4，见到鬼怪：我从小教堂那边沿阶梯一路走来，其他人跟我一起；一阵大风吹过，两棵树折断掉进河里，溅起滔天的水浪。跟我一起的那些人看到了很多人影坐在岸边大树坠落的地方，但我自己只看到了一个。他穿着黑色的衣服，而且是没有脑袋的。

现在必须说一下外国人的讲鬼故事的方法，一样听道途说，但是和聊斋容斋又不一样，他们这样说：有个男人告诉我，在他还是孩子的时候，有一天，他跟另一个男孩儿在湖畔和林子之间的一片漫野地里追赶一匹马，那儿遍地都是大石块，榛树丛，匍匐桧和岩蔷薇。他对一起来的那个男孩说：“我敢赌上一个纽扣，要是我往那丛灌木上扔一块卵石，它会立在上面。”意思是那丛灌木密实得连卵石都没有办法穿过。于是他捡起“一块干牛粪，它刚一击中那丛灌木，便从里面传出来从没听到过的最美妙的音乐”。他们一溜烟儿了跑开了，大约跑了两百多码的时侯，他们回头看见一个白衣女人绕着那丛灌木在走啊走。“一开始它是个女人的形状，后来是一个男人，绕着那丛灌木兜圈走。”

亦有过这样的想法：我相信自然界遍布着肉眼凡胎看不见的人们，他们当中有些人相貌丑陋或奇形怪状，有些人生性顽劣或者鲁钝愚蠢，还有很多人则比我们当中任何一位所见过的都要美，而这些人离我们并不遥远——当我们在舒适，宁静的地方漫步之时。

只有我们这些既不单纯亦无智慧的人才会否认他们，而所有时代的单纯之人和古代的智者们都见到过他们，甚至跟他们说过话。他们就在不远的地方过着自己充满热情的生活，如我所想的那样，而我们死的时候会跻身他们当中，只要我们能保持住自身单纯，热情的本性。但愿我们永远不会是因为死亡而跟传奇故事联系在一起，也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与恶龙们在青山间鏖（ao）战，或是落得任何传奇故事的结局，所有的传奇故事不过是“诸般预兆交织着种种意象，昭示了人类在更胜今日之往昔岁月所犯下的罪行。”

神奇的造物：算是鬼故事了。他靠墙坐着，身旁是他的狗，他听见有东西从奥巴恩坝上滚了过来，可他什么也没看见，但它脚踏在地上的声音就像一只鹿的蹄子发出的声音。当它从他身边经过时，那条狗在他和墙之间貌似很害怕的样子抓挠起来，可是他还是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蹄子的声音。所以，等它过去，他转头便回了家。

“我父亲告诉我说他和两三个来自格尔特的男人在湖中的一艘船上，其中一人拿着捕鳝叉，他把它投进水里，插中了什么东西，然后他就昏了过去，他们只好把他从船里抬到陆地上，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说他击中的像是一头牛犊，但不管它是什么，反正不是鱼！”

博学的亚里士多德：很搞笑，博学的人想要知道蜂房的构造，于是做了一个玻璃罩子，蜜蜂却把玻璃上涂满腊……“他到那时为止还从来没有真正被打败过，那回它们确实让他栽到家了！"

一个声音：夜半醒来看见了两个人，仅止而已。但一段好美“但令我充满惊奇的却是她脸庞上那种不可思议的柔和。如今再也没有这样的脸庞了。它很美，因为很少有这么美的面容，但它没有一丝一毫让人觉得是映射了或欲望，或希望，或恐惧，或思忖的那种微光。它平和如动物们的面容，或是像夜色中的山塘，那么平和，以至显得有一点点哀伤。”这样的美，无话好说，唯有叹息。

诱拐者：国情不同的缘故吧，爱尔兰人好像并不乐成仙，这成仙更像是死，到了幽冥的国度。有关诱拐的第一个故事：黑衣药店老板，同样着黑衣的妻子，一只黑猫。病者的妻子三次登门，第一次一基尼换来一小瓶东西，丈夫康复。似乎还变身为相貌堂堂的男人，这个第二次和最后第三次都是念咒语，然后说没救了，果然就死了。埋葬之后“她十有八九相信留在他那个位置的是一段圆木，只不过被施了魔法看起来像是她丈夫的尸体罢了。”

第二个故事：被诱拐的母亲招呼唤自己儿子，用一桌仙人的菜肴诱惑儿子留下来（我们的长辈见到误入幽冥的子孙后辈都催促他们离开）儿子贪生怕死重返人间。

第三个故事是一个忧伤的爱情故事，摘抄“一个年轻人趁着暮色前往他新婚妻子的宅院，途中遇到一支欢快的队伍，而他的新娘跟他们在一起。他们是仙人，偷了她去做他们领队的妻子。在他看来，他们似乎只是一群嬉笑快活的凡人。他的新娘，虽然见到自己的旧爱向他表示了欢迎，却极其忧惧，唯恐他会吃那些仙界食物而被施魅下蛊离开尘世，进入不会流血的幽冥国度，因此，她安排他跟三个队员玩扑克牌；他浑然不知地玩着，直到看见领队把新娘从他的怀里带走。他立即站起身，恍然大悟他们原来是仙人；因为那个欢快的队伍慢慢地全部融逝进阴影和夜色之中。他急速赶到他心上人的宅院。快到了的时候便听见哭丧女们的哀嚎。她在他赶到之前己经过世了。”

第四个故事：被诱拐死掉的男孩回到人间，用超自然的神奇力量帮助母亲的主人发财，然后他说：我母亲的木屋在你的领地上——他们是把我从摇蓝里偷走的，要善待她。天论你的马匹去到哪里，我都会看顾它们不让疾病跟随，但你不会再见到我了。说完便化作空气消失了。（胜过消失不见了。）

无倦者：我们无法拥有任何毫无掺杂的纯粹情感。在我们敌人的身上，总有着我们喜欢的东西；而我们心爱的人身上，则有着我们不喜欢的东西。

仙人魅力一半来自其不倦的欢愉和忧伤，他们爱永不会变得烦厌；他们的舞步，也不会因斗转星移而疲倦。

被选为幽暗王国王子的新娘，美丽的农家女儿，不死，七百年换一任丈夫，换了七任丈夫，只因埋在土里燃烧不尽的圆木。木烧完人死去，体会过肆意的恨和纯粹的爱，从未令自己因“是”与“否”而倦厌，也从不曾让双足绞缠在“也许”“可能”的遗憾之网里。飓风袭来，各归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