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我和女儿坐火车回北京,火车一路向北,窗外盎然的绿色渐渐的消失,代替是萧瑟的枯草和光秃秃的树杈,我不禁叹了一口气了:“北方有什么好,一点绿色也没有。”
“妈妈, 这才像冬天。” 坐在身边不到六岁的女儿说。
是呀,女儿在北京出生,在北京成长,对她来说,冬天就应该这样,没有绿色,只有满目的萧瑟。但是我不一样 我在南方长大,南方的冬天除了冷,除了有时候下雪,依旧是绿色盎然,充满生机的。
火车准点的到达了北京南站,先生站在出站口接我们,也许是看见了他最爱的女儿,先生笑得像一朵花,女儿高兴地冲向她的爸爸。也许,这朵“花”不是为我而开放,但是我依旧感受到“花”的热情, 感受到寒冷的北京冬天浓浓的温暖。
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女儿忽然大喊:“妈妈 ,你看这里也有有绿色。”
路边的行道树是常绿树,尽管那绿色显得那么的没有生机,但她毕竟是绿色。
回到家,先生依旧去上班,我安排好女儿,赶快去菜市场买菜 因为上学的儿子马上就要回来,我得准备晚饭。
走在去菜市场的路上,碰见很多邻居,邻居们的一声:“回来了,过年好!”竟然让我有很熟悉的感觉,我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走在这条路上,我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心安.” 这种感觉是以前不曾有的。因为,我一直觉得我只是飘在北京的人,那个让我心安的地方应该在那个生我养我的、浙南山区的那个小村庄。
绿 色我开始为我这种感觉寻找依据:
在那个生我养我的小村庄,我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和小学时代,然后我开始外出求学、工作,但是我依旧围绕着那个小村庄,半径不超过100公里。我依旧经常的回去,那个小村庄依旧是我最牵挂的地方,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
后来,我随先生来北京,于是离开那个小村庄,越来越远,但是每一个寒假,每一个暑假,甚至一些节日,我依旧带着孩子回去,回到那小村庄,住上一段时间,陪爸爸看看电视,陪妈妈聊聊家常,有时还要帮妈妈采采茶,听女儿甜甜的喊外公,爸爸乐乐呵呵的回答。有时候,爸爸一高兴,就给女儿一个红包,然后女儿叫外公的声音就更甜了。在所有的孩子里面,只有女儿有此殊荣,其他人甚至孙子和孙女也没有。
再后来,爸爸走了,哥哥,嫂子,姐姐、姐夫担心妈妈,就接妈妈在他们的家里住,于是,我不再每一个暑假回去,但是我依旧在每一个春节回去,春节回去的时候,妈妈在那个家里,我就住在那个家里。而那个小村庄,我只能偶尔回去。只在,妈妈最后的日子里,我带着女儿在那个小村庄里,陪妈妈走过最后的一段路程。
现在,妈妈也不在了,春节我依旧回去,因为还有爱的人的爸爸、妈妈。但是那个小村庄,我再也不能理所当然的回去了,不能理直气壮的在那里住上一短时间,因为最牵挂的人不在,那个生我养我的家不在了。而现在,我脚下在这个地方:每天早上,我给儿子做饭,牵着女儿的手送女儿上学,然后上班,然后下班,接女儿,回家一起儿子和先生做饭,一起吃饭,这些构成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它成了我最牵挂的地方。
生我养我的那个家不在了,我和先生就成了我生的人——儿子和女儿的家,因为他们成了我最牵挂的人。
北京的冬天依旧很寒冷,北京的冬天绿色依旧没有生机, 但是,心中有牵挂,心中有爱,那么心中的绿色依旧,温暖依旧,爱依旧。
绿 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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