彗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皮肤白皙笑起来还可以看见一对小虎牙。和彗相见于学前班,之后有了四五年的友谊。之所以能把友谊定量为时间的长度,这都怪彗在四年级暑假后一声不吭的离开了我的生活。
想起童年,记忆除了刻骨铭心的几段,大多都像被秋风扫过的落叶,进了垃圾分类桶。彗的样貌也记不太清了,相处的片段被时间摧残后,也只剩下斑斑驳驳的点滴。
三年级,那时喜羊羊与灰太狼刚火。我们最喜欢断断续续的下雨天,在学校的屋檐下走道里,一边跳皮筋一边谈论着动画剧情。皮筋其实没有弹力,就是从饲料袋开口处扒下来或者家里织毛衣的线,剪下拼凑成合适的长度,然后打个结。玩法简单有趣,彗总是玩不过我。
乡里小学很小,一个年级一个班,一班也就十人左右。学校四个年级,学前班到三年级,总人数四五十人,记忆力好点的同学都能认识全部的人。当年我就是其中一个,勉强记得所有人的名字。依赖这点,成绩也还看得过去。彗不行,不爱学习成绩也就差点。万物都有两面性,不爱学习的彗拥有了比我还开心的童年,这点让我很羡慕。
现在照镜子,我的脸颊上都还有些若隐若现的抓痕。那是被彗抓的。小时候比较天真也比较傻,受人唆使和彗打了一架。我个子小,力气也不大,所以彗赢了。彗是个不知下手轻重的人,把我脸抓的一个月都不敢见人。打完架,又继续做回了好朋友。一年级就是这么不懂为将来美丽大事考虑。
年少的时光总是过得太快,咋眼已经离开了那破旧的小学,到了镇里的学校。
四年级那个暑假,天很热,彗回老家避暑了。彗的老家是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一大片收获的光溜溜稻田,远处还有人牵着牛,近处是条比较急的河,偶尔有大哥哥们在嬉戏。彗有一个表哥,和我们同年级,暑假彗都是和她表哥一起过的。
一天,彗和表哥去河里捉虾。虾大多数都在离岸比较远的地方,彗好玩,挽起裤脚一步一步走进了危险区域。表哥当时在玩自己的没发现已经远离自己的彗。那天刚好是雨后不久,一个浪冲来,冲倒了正在低头捉虾的彗,把她推到了河中央。表哥不会游泳,慌张中也不知道要采取什么行动,反应过来向远处的大人呼救时,彗已经如木头般成了河的玩具。
彗再也没有回来。
电视上还有老师家长每年暑假教育我们要谨慎玩水远离河边,举的例子也是其他市其他省的同学。第一次,现实中离自己如此近距离的活例子,而且那个人还是你的好朋友,警醒之外最伤心的是生命的流失。
彗离开后,所有人的生活都还在继续。交了几个朋友遇到几个坎坷,笑过哭过跌跌撞撞地长大了。只是,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和我打架了,再也没有人敢狠狠地抓我脸了。
我的瘢痕早已变淡,但认真还是能看见那一点点瑕疵。至今也没有交到男朋友,彗,你是不是该为此负责一下呢?
彗,你在哪里呀?
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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