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得及在2017的夏天约拍在粉色的繁花之下,冬天的冷风已经打落树叶,一地灰黄的残骸。
真的不知道时间为什么过得如此之快。
最敬佩的师兄忙忙碌碌,准备毕业,说打算去上海,谋求一份立足的工作。
“我一直觉得你挺有想法的。”
“没有吧,其实对于未来也很迷茫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最喜欢的师姐不再匆匆,摘下了厚重的镜框,穿上打底的冬裙,修饰微胖的身材,认真吃完每一次饭,唱完每一首歌,见完每一个今后或许难以再见的人。
“佳姐,你变漂亮了。”
“什么意思,我以前很丑吗?!”
“哈哈哈哈!”
学院的冬天总是比别的地方来的早一些,妖风还是一如既往地吹得人面容模糊、东摇西摆,但风中的寒意更加刺骨了。搓衣服的时候三两下就要停下来让手升温,禁不住还要打几个摆子。水房的人更多了,里三层外三层。去澡堂的时间更早了,早上7:40还得排到十几个人的后面。被闹钟震醒的被窝最是温暖,想着上午满当当的课,最终还是靠爆发力爬了起来。还有那七零八落的柿饼,太阳真的已经晒不动了,同学,该收柿子啦,来年赶早儿吧!
至我们倒数的冬天广播里放着听不懂的藏语以及各种版本的生日快乐歌,春天也是如此。
夏天河水奔腾,总要往窗外探头,以为下起了大雨,现在大渡河没那么吵了,反而睡不着了。
秋天是没有的,因为早上挺冷,咬咬牙穿个薄外套或者短裙,上完一节课,太阳就出来了。直到傍晚,阳光离开,又感受到了凉意,然而人已经回到了寝室,准备享受一天的最后时光。
半山腰上第一次堆满积雪的时候,教学楼前的男男女女们发出哇哇哇的感叹声,拿出手机不停地拍着此生未见的美景。抱着书,恰巧路过,嘿嘿地冲着身边的小伙伴说:“肯定是大一的。”然后继续步履不停地踏上了楼梯。
至我们倒数的冬天当然还有冬日的温暖阳光,苍穹的蔚蓝澄澈,雪山的金光闪闪,霓虹灯下的飘飘白雪,山坡上的牦牛,悬崖峭壁里还在泛绿的仙人掌……
四季重复又四季不同,看得完又看不尽。
“毕业了,你觉得学校留给你最深刻的印象是什么?”
“很优秀的‘校风’和装满手机不加滤镜的景色。”
“还有呢?”
“还有旁边表情丑陋痴呆的你们。”
真正离别的时刻并没有到来,季节的更替变化总会让人心生情绪。不管是厌恶过、吐槽过亦或是欣喜过、赞美过,都随着风和太阳、星星和月亮留在了这里,成为了不被记载的历史和青春的记忆。
“什么时候走?”
“快啦!”
“毕业典礼回来么?”
“看情况吧!”
“那等你当大老板的时候我就来投奔你!”
“好呀,我住负三楼地下室,把负四楼让给你,哈哈……”
这是他们在这儿的最后一个冬天,也是我在这儿的倒数第二个冬天。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争论到底是春天漂亮还是夏天美丽,秋天好还是冬天好。今天去图书馆,咱们带上围巾,裹好棉衣,装杯热水,一切都好。
我知道,但我相信:
阳光晒不到的地方一定是冰冷的,但是这样的地方依然足够敞亮。
我们度过的冬天没有一次不是令人瑟瑟发抖的,但是我们之间依然足够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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