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兴安从那以后,只要没有课,就提着个板凳去听孟令奇的课。他们两个是高中的同学,大学还在一起上,孟令奇和他现在住在一个宿舍里面,心里并没有太在意。
张老师在私下里打听孟令奇的情况——她没有教过孟令奇,别的老师把情况告诉了孟令奇。在孟令奇教高二的时候,张老师知道孟令奇大学谈的对象散伙了。
私下找人问孟令奇对她的女儿有没有感觉?孟令奇当时心里不好受,不想谈恋爱,实话实说的告诉人家现在的心情。其实,孟令奇后来也挺后悔的。
张老师的女儿比他晚一年毕业——高中一个学校的,大学一个学校的,自己早也认识,是一个乖乖女,这种女人是一个好妻子,阴差阳错“有缘无分”吧。
晚饭是在辛庄镇上的春意大酒店,这个大酒店是二中老师心目中的五星级酒店,价码高,可物有所值。一共有三桌——包永利请客几乎没有低于两桌的。
在包永利的心中,他没有太在意孟令奇,自己没有陪着,而是让包同才陪着,包同才还嘟囔了几句,孟令奇听明白了,镇党委书记和镇长都过来吃饭,他们校长也过来了。
包同才和书记是两姨弟兄,这样和孟令奇也是亲戚。只是孟令奇没有太在意这种亲戚,还是人家让秘书打电话给张校长,说找孟令奇去政府有点事情,孟令奇去过一次看他。
书记三十六七岁,意气风发的,是孟令奇三表姐的小儿子,姓凌,是师范生,人家一天老师都没有当。两个人见面,虽然人家辈分小,耳提面命一番,给了孟令奇一条玉溪烟——当然是叫他“市义”去的。
包同才虽然是哥,可先去打招呼,说起孟令奇在一起的事情:“哦,大舅姥爷的孩子在这里,包老板我去那一桌!”他对包永利说。春意大酒店的雅间也分三六九等。
“凌掌柜!”包永利是人大代表,他把自己当成体制内的人,但他没有职务,以为自己比凌书记矮三分,“叫谁过来?”他要亲自去叫。
“我去吧!”凌书记起身过去,包永利也跟着过来,“小奇,走,跟我一桌!”其实凌书记也是还人情的,他们家离着孟令奇家不足五里路,前些年家里困难,自己经常跑到大舅姥爷家吃顿饱饭——一饭尚且相酬呢!
只是他感觉孟令奇和他的那个大舅姥爷一样,不愿意仰人鼻息罢了——有能力的人可能都有这个特点,可现在不是旧社会,在体制内就是要善于钻营。
包同才也雨露均沾的跟着过去了!孟令奇就坐在凌书记的下手:“小奇,你们校长陪教育局的客人,等会儿过来。”凌书记跟孟令奇解释。
他领着小时候的孟令奇玩耍过,两个人的称呼就如《红楼梦》里面,贾宝玉和秦钟之间的称呼了——反正这是大舅姥爷让这样称呼的!两个人感觉都很得体,只是孟令奇今天不能叫人家大名——德海。
“谢谢凌书记!”孟令奇知道人家凌德海,这是给他铺路架桥的。
“嗨呀!你看我这脑子。”包永利有些如梦初醒的样子,“林书记和孟老师应该是亲戚呀!”他不傻,没有透露孟令奇和他说益都的事情。
晚饭的主角不能是孟令奇,他也不想多喝酒,老老实实的待着在那里。只是当林德海提及,接受孟令奇爸爸的一些恩惠时。大家又把老孟的恩义重复一番,又给老孟敬酒——孟令奇又有了那种感觉。
张校长在八点多钟才过来,已经醉醺醺的了,当他看到林书记旁边儿的孟令奇时,酒已经醒了一半儿——酒桌上的座位不是乱排的,自己身边下还埋了颗雷,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凌书记解释一番——孟令奇和他的血缘有点儿远呐。
“孟啊!”同事之间的称呼也是很讲究,上下级一般称呼“小孟”,如果称呼“孟”就是把你当兄弟了,孟令奇有些受宠若惊,正襟危坐的,“在学校里有什么事就跟我直说,不用叫小凌当传话筒。”他和凌德海也是有亲戚关系的。
“张叔,小奇是一个乖孩子,我看着长大的,从来不闯祸的!”凌德海替着孟令奇掩饰,当领导了,说瞎话眼都不眨——有一次孟令奇掏鸟窝从树枝上掉下来。
有皮没毛的,当然没有大碍,只是皮外伤——从树枝到树枝。那时候,凌德海小,没有计谋,领着孟令奇回家擦药,妈妈一顿好揍!自己很是羡慕孟令奇找吃的功能!
“孟老师素质真不错,上课从来不看课本和教案,是一个好苗子……”张校长的话还没有说完,来了一拨敬酒的,孟令奇有些人云亦云的跟着喝酒,一直到结束。
“孟老师,你的袋子。你的摩托车在二中传达室那里。”老五递过来车钥匙和一个手提袋。凌德海已经被人架走了——孟令奇知道他装的,可能他在找“小德子陪朕出宫的感觉”——咦!不对呀!他是自己小时候的小德子!
孟令奇想推辞,可旁边还有人,孙主任和那个体育老师都在,他接过来与大家一起走回去——春意大酒店与二中斜对面,不足五十米:“孟啊!你和凌书记还是亲戚?”官场上的话比光跑得还快。
“嗯,是老亲!”孟令奇回答。
“你和包同才是亲戚?”体育老师问道。
“嗯!”孟令奇几次“嗯”回答就到了校门口,“孙主任,张老师,我骑摩托车。”那个80放在门口。
“小奇,你和老五认识?”门卫老六呲着牙咧着嘴对孟令奇说。
“迟师傅,我们刚认识,我上去查宿舍了!”孟令奇有些着急,晚自习铃声已经打了,自己一天不着家,学生会不会上房揭瓦?
还好没有什么问题,他问了同年过来的五班班主任秦永平,两个人大学不是一个学校的,但认识后对撇子:“孟哥,只是洪晓蕾发烧回家了!”
“谢天谢地!”孟令奇心中念叨了好几遍,他和秦永平一起去宿舍看看,没有什么事情,老师只是点个卯——有值班领导记下,只是那时候不像现在要记在本子上面,你不去次数多了会被批评的。
二中的领导不是孟令奇的老师,就是把孟令奇老师睡了的,孟令奇一般去过人家家里,除了一个不任课的副校长,那些领导与孟令奇都有一些渊源。
所以孟令奇更得小心翼翼的,否则被人家揪着耳朵嘱咐“要认真”!当时重点班的孩子老实,一天到晚学习,早上眼皮打下眼皮了!
“永平,吃饭了吗?”孟令奇得还人情——他认不认真负责是一回事。
“孟哥,明天教育局的人还来,下午第四节课大扫除,我没吃!”秦永平也不客气。
孟令奇与他走出校门:“六哥,我们出去吃饭!”
“小孟,孙主任说你们班主任会出去,让我经点心!”老六笑容可掬,不像以往黑着脸——他是一个不成功的混子,让人家打残了,瘸了一条腿,与教育局的一个领导挂亲,到学校当门卫。
“那麻烦六哥了!”孟令奇知道老六也喜欢喝酒,“回来给六哥带一瓶酒。”老六对酒不拘好歹。
两个人下来吃烧烤,辛庄屁股大的街面,有几个同事已经下来了,大家凑在一起——一个人算账,其他人回去给钱,只是孟令奇要承担秦永平的那一份。
孟令奇感觉这才是喝酒,不到半个小时六瓶啤酒喝下去,他不大吃东西,能够和他拼酒的也只有秦永平,但秦永平不会胜之不武:“孟哥,流流就可以了!”
不到十一点,几个人摇摇晃晃的回来,孟令奇临走跟烧烤摊赊了一瓶酒,到了门口放在窗台上——老六早去周公那里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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