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书朋推荐 || 编号:[1523]
。。原作名: 春の雪
。。ISBN: 9787532748822
。。内容简介。。
《春雪》是三岛文学艺术美的升华。川端康成把《春雪》誉为现代的《源氏物语》,是作者“绚丽才华的升华”。三岛本人曾总结说:“《春雪》是王朝式的恋爱小说,即写所谓‘柔弱纤细’或‘和魂’”。
长篇小说,于1966年脱稿。超长篇巨作《丰饶之海》(四部曲)的第一部。
故事描写清显与聪子的爱情纠葛,因为清显在对聪子的爱慕中孕育着一种不安的情绪,聪子没有把握住他的感情,只得接受皇上的敕许,与治典亲王订了婚。此时清显通过友人本多与聪子保持联系,向聪子求爱,聪子在惶惑中与清显发生了关系。结局清显忧郁死去,聪子削发为尼。作者的这部作品在纯爱中也贯穿了“优雅的犯禁”和“亵渎的快乐”的对立,并在这种对立中发现美、创造美,又毁灭了美。在这里,三岛将他的浪漫、唯美与古典主义发挥到了尽美之境。小说也因而浸润着东方艺术的神秘色彩。
。。作者简介 。。
三岛由纪夫(1925-1970)是日本著名作家,怪异鬼才,“日本传统文学的骄子”,两次被诺贝尔文学奖提名为该奖候选人。日本著名比较文学研究家千叶宣一认为三岛与普鲁斯特、乔伊斯、托马斯·曼齐名,是20世纪四大代表作家之一。美国的日本文学研究权威唐纳德·金认为三岛是“世界上无与伦比的天才作家”。
三岛在文学上探索着多种的艺术道路,集浪漫、唯美与古典主义于一身,特别是采取日本古典主义与希腊古典主义结合的创作方法,描写男性的生与死的美所取得的艺术成就,是各方公认的。在美学的追求上,三岛着力于对深层心理的挖掘,从隐微的颓唐中探求人性的真实。
以生活为题材向艺术挑战,以肉体为本向精神挑战,这便是三岛作品的真正意义。
三岛主要代表作品有《金阁寺》、《潮骚》、《假面的告白》、《春雪》、《奔马》、《禁色》、《镜子之家》等。
。。短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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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その影の中にいつまでもいるためには、自分が海にならなくてはならぬ。そこで聡子は、重い充溢のなかで海になった。」
“为了永远留在那个阴影里,自己必须变成大海。于是,聪子在沉重的充溢中变成了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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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他纤侬细腻的描写,忧伤哀婉的笔调,感受最深的,是三岛对于比喻的一种不限制、也不节制的大量运用。他的喻体总是来得毫无理由,突破了比喻原本的条条框框,毫无关联的两样东西到了他的手里似乎也变得合理起来。他不仅让你相信那个比喻是合理的,而且还让你觉得他是在提炼字里行间、提炼日常生活、提炼自然世界中所有的大美。你的双眼仿佛也戴上了高倍望远镜,原本平凡的事物突然变得奇幻耀眼。这是一种技巧,也是三岛人性三棱镜中闪泄出的一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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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囚犯穿的是什么囚衣?我想知道我穿上囚衣后,清是否还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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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此生此世,无法再次听到的松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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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位气质独特的高中女同学,爱听古典和爵士,爱看电影和小说,那时候绝逼的正宗文艺女青年,唱K时经常指着孙燕姿问“这个女人是谁”,高二一段时间她捧着挺厚的《丰饶之海》,很简洁地向不知三岛由纪夫可以吃否的我们形容“很美”。如今我也找不到更好的词来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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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总是认为美只能是好的东西,看了三岛的书才知道,“越是残酷越是美,越是暴烈越是美”,因此自己的美学观念发生了很大变化,我们总是从美好的事物中去发现美,却忘了还有一条通向美的途径,有时候“恶”不仅是美,还是美的源泉……
传统意义上的美是神圣的、纯洁的、不带任何瑕疵的,它美好纯粹,至纯至洁,它是一切至善至美形式的集合。而三岛由纪夫显然不屑于这种传统形式的美,他承认这是一种美,却认为它是不完整的或者说没有达到它的极致。
如果全知全能的上帝是至高无上的美,是极其完美的,那么这种完美本身就是一个缺陷,唯有亵渎,唯有犯禁,才能在审美过程中让审美者得到最大程度的快感。美,本身就是亵渎。越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越能在亵渎中将美无限的延伸和扩大。
在《春雪》中,松枝清显和聪子本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可以争取爱情权利的情况下,清显装聋作哑,不置可否,态度暧昧。在聪子已经与皇室订婚之后,清显已经无可换回的失去聪子的时候,他的爱情才强烈的迸发,如滔滔江水势不可挡。很显然,明知道不能在一起而在一起,明知道不可侵犯而侵犯,这正是清显抑或聪子想要得到的亵渎的快乐与高雅的犯禁。这种亵渎神圣的快感是普通的爱情无法达到的。他们追求的不是普通的美而是美的最高形式。这时的聪子即将成为皇室的新娘,她与清显已经被某种东西所束缚,然而清显知道,只有在束缚中的爱情才是最美的爱情,亵渎神圣的快感已经让他不可自拔。
在三岛由纪夫的怪异美学中,传统的美发生了某种畸变,如果传统美挖掘的是美的光明面,那么三岛的美无疑诠释的是美的阴暗面,两个美的结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美,但怎样才能让它们结合呢?就是亵渎与毁灭,在亵渎与毁灭中,美最大形式的展现,叹为观止,无与伦比。
苏俄形式主义的代表人物什克洛夫斯基认为文学性就是“陌生化”,只有将审美的过程延长,阻碍读者的审美过程,审美才能得到实现,清显与聪子的爱情故事也是如此,如果爱情一蹴而就,中间没有任何阻碍和延宕,那么爱情中的美就不可能最大程度的展现,恋爱双方必定在心里和生理上都得不到满足。只有将爱情“陌生化”才能使双方的美在恋爱过程中得到最大意义的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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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显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这样的人一般来说,是隐约地清楚自己的这个特性一旦付诸现实,可能会毁了自己。所以,清显在一开始就在抵御聪子,否认爱聪子,甚至要去讨厌聪子,更甚要用撕信来伤害聪子。这一切,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一个无需依赖别人的理性的人。当清显为自己“居然能够这样无所牵挂地缅怀往事”而自豪的时候,我多么希望这个他和聪子最好的结局(虽然是自欺欺人)能够实现。可是,当他发现自己撕信并非出于“坚强的意志力量”,而是“由于懦怯”,不敢面对时,终究,还是被“热烈的黑暗”迷惑了。紧接着不幸的是,聪子一直体贴着他,这种温柔终于崩塌了他竖立起的那个可恶的聪子的塑像,聪子的“恩泽害了他”,当他得到了聪子的身体和心灵,能顺利地做自己的世界的王的时候,是他最得意的时候,却得意到忘了犯罪的代价(相反,代价越大,越是增加了他王的荣耀)。而他的世界,就是聪子的身体——“用和服遮着的聪子的身体,每个部位他都是熟悉的。他知道,她的哪部分肌肤首先会羞红了……”。梦里不知身是客!当你占有一样东西的时候,你也被它占有着,你以为的做王,其实也是至为可怜奴隶。
在男女感情的事中,有一种注定是最为不幸的。那就是自尊心和想象力都极强的人。如果只是自尊心强而想象力贫乏,那么他可以迅速地通过现实所发生的伤害,怒之恨之离之,爱憎分明。如果只是想象力丰富,则可以沉浸于自己的幻想中,即便这个幻想暂时地投影到现实,也不至于因为现实的无常而伤害幻想,这比较难,一般需要好人才能做到,如《笑傲江湖》中的仪琳。最怕的是,你爱着你的梦,却要现实为它买单。清显的自尊心是墙,想象力将墙筑成迷宫。
聪子对清显的情爱要自然诚实得多。清显总觉得聪子在玩弄他,其实是他自己在玩弄自己,聪子从始至终都是坦诚以待,她的泪水和欲火都是真的,没有半点做作。清显的复杂的游戏规则扭曲了聪子的诚实,而当聪子的诚实通过了清显的百般考验,逼得清显不得不承认自己爱聪子的时候,清显的世界变得美好感人,却终如黄昏般渐渐沉入了黑夜。清显以为能一直玩下去(死在一起,那是最浪漫的了),他不知道聪子的游戏规则。聪子知道游戏会结束,她实实在在地从清显的爱中体验到了快乐,她享受着当下的快感,但不会贪得无厌,在美梦结束的时候,“决不想表现出任何留恋”。尽管这种决绝,导致了清显的病亡。但又怎么能责怪聪子呢?如果清显在聪子没和亲王订婚前就表明心迹,又何至于此呢?清显就像一个幼稚的孩子,而这种幼稚被冠以“贵族的优雅”之名,可惜此时的贵族有名无实,清显没有足够的智慧和胸怀来化解和深藏这份郁热的情执。清显终究是为聪子而死的,这宿世的债负,我想,聪子若是真修行,清显是她将来一定要度化的人吧。此处,我又想到《飞狐外传》中的胡斐和袁紫衣。
三岛是个爱“美的毁灭,过于美本身”的作家,《春雪》是部“美的毁灭,过于美本身”的小说。然而,在这部灰暗的小说中,还是有光明,尽管三岛尚未解开那个谜,那就是月光公主。一个从未露面过的角色,却用她的死,加持了她未婚夫的一次感悟:“我一直想解开的谜,并不是关于月光公主谢世的谜。而是月光公主患病以后直到离开人世,不,是公主已经不在人世的二十天之内,虽然我不断受到一种不安情绪的折磨,却一点儿也不晓得真实情况,也就是说,我居然泰然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这就是我要解开的谜。我既然能够这么清楚地看到大海和沙滨的闪光,为什么竟然看不出正在这个世界的底层进行着的微妙的质变呢!”小乘的出离心和大乘的慈悲心都在这段话中了。
被爱情所缚的人,“他的心是容纳不下恋爱之外的任何事物的。甚至连对别人的悲痛,也都丧失了同情心”。当以爱情得度者,在受了苦痛后,听懂爱情所说之法时,他的心一定是越来越灵敏,越来越宽广,越来越慈悲的。那通向世界的本来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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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触一位作家的作品之前,总会习惯性的先去了解作者的生卒年代,成长环境,生活背景以及他所追求的精神。
关于《丰饶之海》。刚读完《春雪》和《奔马》。这是给我以作者自传似地作品.松枝清显,便如同年少时候的三岛。从搜索到的三岛生平看,有一段话恰好印证:“三岛在上中学之前一直是与执掌家族大权的祖母同住,因为过分的保护与管教,构成他贫弱的体质与孤独、甚至有点女性化的人格特质。健康上他患有自我中毒症,体质纤弱敏感。”而在《春雪》中,清显同聪子绝望激烈的爱情悲剧很大程度上归因于他自身的敏感与纤弱
少年啊!既赐予你美貌,又何须给予你纤细的心灵!
清显的内心何等易碎!他深爱着聪子,却认为聪子不尊重他的内心,写信侮辱与后悔的电话都是他幼稚不成熟的表现。他越爱慕聪子,越是怀着恶毒的心理想要伤害她。而长他两岁的聪子则成熟优雅,她深知清显的心思,小心维护两人的联系。只是这样不平衡的情感维系总是需要一个事件来打破并摧毁。清显对事件的反应又一次表现了他的敏感与不成熟——他断绝一切同聪子的联系。而在这段时间里,聪子却不得不接受一桩她无法轻易拒绝的婚姻。清显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而这根稻草却决绝地弃她而去。清显的肆意妄为给两人的爱情断了后路,又在没有出路的行为中越陷越深。两人的激情最终以聪子怀孕告终。秘密堕胎后的聪子毅然出家为尼,清显的后知后觉,挽回终成无用功,反而葬送自己年轻的生命。
清显短暂的生命里,或许也在追求一种爱情上的“纯粹”。自尊自傲中容不得对方的任何“侮辱”,其实有时候他所认为的“侮辱”,只不过是他“幻觉”的一部分。他将爱人的动作、言语、眼神放大,潜意识加以消极的解读,将这些解读给自己以刺激,产生夸张的痛苦效果、
一个人能否伤害到你,真正取决于你是否让对方伤害。当两个人靠的太近,就像取暖的刺猬,必然会互相触痛。清显对于聪子的愤怒源自于他心底最深切的爱。
有关三岛的爱情故事我未有了解,而在这部作品中,我一直体会的是清显与三岛心灵的契合,成长环境的相似。而这种作者想要追求的精神,在《丰饶之海》第二部《奔马》中得到了更深层次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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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的踌躇,往往能使一个人完全改变后来的生活方式。这一瞬间,大概就像一张白纸明显的折缝那样,踌躇就一定会把人生包裹起来,原来的纸面变成了纸里,并且不会再次露于纸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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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洁也是这样啊,你不觉得吗?一个女子不管多么堕落,纯洁的青年都可以从她身上体会到一种纯洁的爱情,但是,一旦青年知道了她是个极端无耻的女人,知道了自己那纯洁的心象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描绘出来的世界,他还能够从她身上体会到纯洁的恋情吗?假使还能够的话,你不觉得这是非同凡响的吗?假使能够把自己心灵的本质同客观世界的本质像那样牢固地结合在一起,你不觉得这是非同凡响的吗?难道这不正是亲手掌握了打开世界秘密的钥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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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我孤身一人了。对爱欲的渴望。对命运的诅咒。永无止境的内心彷徨。漫无目标的衷心愿望……渺小的自我陶醉。渺小的自我辩护。渺小的自我欺骗……对丧失了的时间和失去了的东西的急切怀念。年华的虚度。岁月的蹉跎。青春无情的流逝。对毫无成就的人生的愤懑……一个人的房间。孤身送走的日日夜夜……绝望地与世界和人间隔离……呼唤。听不见的呼唤……表面的荣华……空虚的高贵……这就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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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多希望自己的理性就像那样的光芒永远闪亮,然而自己常常又不能抛弃容易被热烈的黑暗所吸引的天性。但是那种热烈的黑暗只是一种魅惑。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就是一种魅惑。清显也是一种魅惑。而且这从底部摇撼着生的魅惑,其实未必就是生,而是同命运联系在一起的。
引自 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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