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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禅:用尽一生,记住你的容颜,忘掉你的名字

梦禅:用尽一生,记住你的容颜,忘掉你的名字

作者: 安生5050 | 来源:发表于2018-11-28 22:26 被阅读72次

    大迦叶曾和佛祖争论,某种程度上他更希望众生能历经红尘俗世,遍尝喜忧后再修的梵行,他即承认佛界的解脱和无欲无望的成圣境界的至高无上,但也不否认众生的意义,也不愿意任何生命在不自愿的情况或“强性”劝导下入佛门,佛祖拔鲜草当佛堂让他颇为“反感”,径直就驳回去说不这么做也是佛堂。

    如果说释迦摩尼佛真的完成了超脱,那么大迦叶就是悲悯,如果说佛祖是洒脱,那么大迦叶就是苦禅。

    心无杂念的时候才可以打禅,如果打禅的人想靠之来获得心安神静,不过是适得其反。先是佛,才有梵行,非佛者,踱入此门也不过是决定逃离或坠入苦禅。阿难陀要比大迦叶自如洒脱的多,在佛像上阿难多为慈眉善目、笑颜微开,大迦叶则多为严肃、消瘦。虽然三生石和阿难脱不了干系,但翻阅佛经,阿难陀自始至终都是践行佛言,不见哪怕一点与现实纠结的机会,如其说阿难是十大弟子之一不如说他是佛法实例;大迦叶与普贤菩萨的爱恋则是实实在在,虽然当他们得道后,这段感情再没了下文,但我想大迦叶的严肃相和普贤的寡言不是没有来头,我宁愿相信,大迦叶和普贤都未曾忘记过。

    按佛家的说法,我是最难渡的三种人之一的“自甘痴念”,我的梦中看见自己进入大悲殿,焚香缭绕升起,远远望去,烟波飘渺,我不禁回头问禅师:“佛曾说,如果说众生还有一人未渡,就像众生都未得渡一样,那佛祖得道了,众生怎么办?”

    禅师说:“自渡。”

    我手持剃刀。

    第一束,还给十月怀胎的母亲:

    第二束,还给背身扛鼎的生父;

    第三束,送还引路指津的尊师;

    第四束,了断这儿女情长;

    第五束,斩断嗔痴!

    且将这男儿骨,还于天!

    且将这呕心血,渗透地!

    看着一地的断发,却泪流满面,向禅师深深一鞠,“师父,弟子还是不能留在这里”。

    曾在这样的一个梦里醒来,倚墙独坐,不禁苦笑。

    曾梦到过在茫茫沙漠的大风沙里和某人疲于奔命,最后一起从沙梁上滚下,这是和她唯一的一次肌肤之亲,甚至在醒来隐隐还能感觉到臂弯里淡香尚存。只是梦醒后,无比的清楚在梦里自己死过一次,也就明白,这就是该放开的时刻了。对于平常人来说,死亡才是某种解脱的可能,死是某些受苦受难者的解脱,死是某些写作者的轻松,死是某些痴念者的新生。

    如果不是此次提笔,长久以来就不会在记起这个梦,笑过、痛过、累过都比不上死过,现在再看到那个女孩,也不会再百感杂生,我想,当大迦叶在每次佛法会上碰面普贤菩萨,也不过如此。

    “还好?”

    “还好。”

    如果说大迦叶还是爱普贤的,那么从开始到最后,爱从爱就是爱到爱只是爱了。

    向死而生,向爱而禅。

    每每想来,虚幻的哲思最为诱人和无用,但不管如何,死亡总是绕不开的东西。阎连科说,写作三十年之后终于能坦然对待死亡,他说他在北京地铁十三号线上想过卧轨,在香山亦想过跳崖。

    对死亡的恐惧仿佛已经消失,甚至每每想到死亡,都会有一种慰藉感,飘冉冉升到胸口,不知道这算不算好事。加缪说自杀是人唯一的解脱之道,但显然他没有付诸实践,这就是哲学的魅力之一,本质上哲学就是彼岸之花,说和做不是一回事。

    长期以来,一直试图能把世界剥离成两个完全不相干的部分,在生活里浮尘,在自我里游曳,羡慕海子的诗的自在飘摇而富含生命,亦不羡慕他的轻松一卧,因为他不过把所有的可能变成了不再可能。

    所以,我期待某个同样能让人死过一次的梦,在梦里,会再次听到曾经无比熟悉的心跳,感到紧拥入怀的体温,毫无距离,仿佛千年和一瞬的离聚,就再无差别。如果我是大迦叶,最后和普贤选择超遁时,彼此说“用尽一生,记住你的容颜,忘掉你的名字”。

    “师父,弟子还是不能留在这儿”。我放下剃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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