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蝉鸣记 第四章
喝完茶，众人再上山顶来，山顶尽是大石。众人观看一回山间景致，或闲坐细语，或打坐入定，或闭目躺卧，各个不一。
众人在山顶待了半晌，直到筋骨舒畅，神清气爽，才下山来。到了练剑坪，梦圆道人因说道：“时候尚早，不如先看他们练会剑吧。”自通五人都道好，从观中取了剑，一个一个比试了武艺。师父们坐在下面看他们比试，都觉进步不小，不到之处也一一指点了。一时下了场，歇息喝茶。梦圆道人因说道：“星辰，我知道你闭关出来，必然悟得好剑法。我都还未见过，让我见识见识吧，如何？”柳星辰站起来道：“师伯指教，求之不得，弟子这就请教师伯。”梦圆道人微笑道：“不急，不急。你先坐下。”星辰依言坐下。梦圆道人因问梦如：“师弟，星辰来山中有几年了，我都不太记得了。”梦如掐指一算：“有六七年了吧。”星辰道：“还差两个月就七年。”梦圆道人叹道：“转眼就七年了，时间真是过的快。我记得当年你是跟着自叹还有梦远禅师一起来的。”自叹接道：“正是呢。当年我和师父云游，遇见他要拜师学艺，我试了他身手，他当时只有粗浅的江湖武艺，却一心要找高人学武。我接了他数十招，才知道他根底不浅，悟性很高。所以带他见了师父，说山中有个师弟可以一起练习切磋，师父就欣然答应了。”众人听得认真。梦圆道人笑道：“他为什么一心要学武？”自叹道：“好像是东京武将世家要招会武功的女婿吧。”星辰道：“师兄，求饶。”梦圆道：“就算是现在学会武功，恐怕姑娘也早嫁人了吧。”自叹道：“可能还有一点希望，我前几年去见过，那时还没嫁，现在确实说不定。师弟，我不说了。”梦如道人想起道：“是了，星辰，你因为这事来终南山学剑。如今七年了，会不会让姑娘等的太久了？无论如何，你现在剑法学成，不如下山去吧。”星辰道：“师父，我…”梦如道人神情闪过一丝伤感，道：“你应该去看看，也可以回家去，还可以去云游。你已经真正成熟了，不必留在山上，为师对你放心，无论你在不在山上。”星辰拜道：“谢谢师父！”梦通梦达道：“听得我们也动了情，哈哈。这是要下山了吗？”梦觉道：“好像是。”梦如继续说道：“既然梦圆师伯要试你的剑法，不可小觑，小心在意。”柳星辰答应道：“弟子当全力以赴。”站起来向梦圆道人深深一揖道：“请师伯指教！”梦圆道人笑道：“好说，好说。”众人一笑。
当下柳星辰接剑在手，先在场中舞动剑气，剑挟劲风，煞是精神。柳星辰练了一回，缓缓收气。梦圆道人不禁称道：“不错，不错。星辰，我且问你，你来山中这些年，学过几部剑法？”柳星辰答道：“学过《先天》《少阳》《伏魔》《冲虚》《两仪》还有《九剑》一共六部剑法。”梦圆道人道：“你闭关修炼的是《九剑》吧，我就试你这部剑法。”柳星辰道：“正要请师伯赐教。”梦圆道人道：“你只管向我攻来，我不进一步。”柳星辰道：“就依师伯所定。”说定，梦圆道人接过自圆手中剑，道：“我有点担心，恐怕老了，不是年轻人的对手。要是受了伤，请师兄搭救。”梦知道人笑道：“死不了，最多像我这样缺胳膊断腿。”梦圆道人道：“我现在感觉剑都拿不动了。”柳星辰笑道：“师伯，弟子剑法拙劣，不至于会伤到师伯，师伯放心。”梦圆道人道：“好，那出招吧。”柳星辰定一定神，随即出剑。梦圆道人不进不退，挥剑相拒，紧守不攻。柳星辰渐渐使出《九剑》第一式：一剑知心。初时，剑速极快，梦圆道人只觉眼前有数十点剑光笼罩，每一点都似乎有所指。梦圆剑法精湛，自然应付得来。眨眼间，忽见无数剑光突然聚拢成一点，直刺过来，指到梦圆胸前。梦圆道人只得退步，挥剑护身。柳星辰知道这一剑再快也不能一招致胜，见梦圆师伯剑一到，迅速暂避，两剑未交，梦圆道人退了几步。柳星辰那剑只不离梦圆胸前，倏地又化成数十点剑光，神出鬼没一般猛然指到面前。梦圆道人侧身仰头避过了。梦圆刚然避开，柳星辰即刻运剑顺势从上斜切而下，又从下向上卷起剑花。梦圆立脚未稳，也只得仓促运剑迎击。两剑交错，搅成一团，梦圆道人剑气弱，落了下风。柳星辰陡然一剑刺出，梦圆道人早疾退一步，运气于剑，两剑相击，迸出火花。二人各退几步，忙运气调息。众人看他们这一招试完，在下面议论纷纷。梦觉道人问道：“梦圆师弟，还吃得消么？”梦圆道人笑道：“多谢梦觉师兄关照，还好。不过柳师侄这一式快剑确实见功力，使我措手不及，几无喘息之机。不错，再来。”梦觉道人道：“师侄，不用手下留情，尽力发挥剑法的威力吧。你要是能伤了梦圆师弟，那才是他的福气呢，我们大家举杯共贺。”柳星辰道：“弟子不敢。”梦圆道人大笑道：“梦觉师兄所言极是，你尽管放开手脚，不用怕伤犯我，不见识剑法的威力我是不能心服的。”柳星辰道：“弟子只能尽力发挥了。师伯，恕罪。”话说到此，柳星辰一揖，随即将剑信手转动，招式自由闲散。梦圆道人看见星辰剑法散漫，不以为然，便主动出剑，将星辰的剑势截断，不使连贯。柳星辰恰在使出二三剑便受阻，却不以为意，因为这一式剑法便叫《九剑》第二式：一刀两断，精妙控制剑气断断续续，气不断而使人气滞。梦圆道人察觉不对，忙撤剑紧守。柳星辰一剑二三招串联起来，攻向梦圆。梦圆道人眼明手快，抓住中间极短的时间，边退边解。一时解开一剑，立时腾身跃起，居高临下，快剑划过。柳星辰避过，不待梦圆道人飘然落地，柳星辰亦翻身跃起，抖起剑花，一剑刺来。梦圆道一声：“不好！”剑随身转，一道剑环护身。剑尖相触，二人均受力不小，柳星辰不由自主在空中翻了数个筋斗才落地，梦圆道人止不住低头乱转，只觉头晕眼花。众人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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