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人(二)谁救了我

作者: 英歌h | 来源:发表于2019-01-17 22:17 被阅读6次

    文.图/英歌h

    最美的人(二)谁救了我

    每年此时,寒冷冬夜,这座城市都要举行一场颁奖盛典,为年度最美人物颁奖。

    这些凡人善举闪烁诚信、仁爱、责任、奉献的光芒,他们的故事触动心灵、予人温暖与感动。

    “最美”一词似乎是近些年流行开来,寻找、学习、争做最美在全国各地蔚然成风。

    我却总在想,其实没有最美,只有更美。今天我们声势浩大推动这样一件事,是否正因稀缺而让“最美”显得珍贵?是否因为在灵魂跟不上脚步的行程上,我们太需要“最美”象阳光一样来温暖、抚慰我们潮湿的心灵?

    扶起倒地老人、捡到财物归还失主、医生路遇病人现场施救......当这些都被媒体大力宣传并树为“最美”榜样时,我心里既为好人点赞,也会生出一丝悲凉。对我而言,救我一命的人,一定是我心中的“最美”。遗憾的是,我错失了这样的好人。

    四十多年前,当时我可能小学二三年级吧。一个乍暖还寒的黄昏,父亲让我去江对面打酱油。图好玩,我没走大桥,而是踏上冰封的宽阔江面,边走边打着“哧溜滑”,脚下冰层时不时发出咔咔的脆裂的声响。靠近岸边的江面已开始融化,冰层上冰水浮动。

    我不想折返,就试着一脚一脚地踩去,结果一脚踩空,掉进了冰窟窿。

    我大声呼救。一个滑冰车的大男孩将铁钎子伸向我想把我拉向岸边。我喊着:够不着够不着,再往前一点!他说:再往前一点,我也掉进去啦!

    后来真不记得我是怎么从冰窟窿里出来的,棉袄棉裤都湿透了,灌饱冰水。我又怕又冷,一定是放声大哭了。也不记得是怎么回的家,父母把我的棉衣扒掉后用棉被把我象只粽子一样裹紧,搁在热炕头上。

    岁久年深,掉江里的记忆早已成碎片,无论我怎么拼凑也拼不完整。在这些碎片中,总是模糊闪动那个滑冰车大男孩的影子,还有一个扎辫子的大姐姐:她问我家在哪里,她把外套脱下来给我披上,她牵着我的小手往家走,她在受到惊吓的父母给我换衣的忙乱中悄然离去......可他、她到底长什么样呢?

    那时自己太小,长大后我心里偶而会怪父母粗心,没有打听我的恩人姓甚名谁、做什么的,当年也没给人家送面锦旗或写封感谢信。也许,就象老爸当年救过几条人命都当成寻常事一样,那个年代的人,对这些事,都看得不象现在这么重。那时人们的词典里似乎没有“最美”这个词。

    如果搁在今天,媒体会千方百计替你寻找那个人,替你去扣问对方的灵魂,为当时的“壮举”挖出一个有份量的答案。

    最近又想起小时掉冰窟窿的事儿,便问妹妹是否记得送我回来的大姐姐,她却说,是一位大哥哥。再问老爸是否记得,老爸说,那不就是前院老孙家的大姑娘嘛。年纪越大,越喜欢回忆。能回忆起来的离真实有多远,不得而知。没有人能证明,我们记忆中那个模糊的人影哪个更接近真实。

    但这件事之于我一生的意义,远远比知道“她”是谁更重要。见过蒲公英的种子吧?花开后,那一颗颗小小的白色冠毛结成的绒球,携带着种子,随风飘散,象一只只小小的降落伞,降落到新的地方孕育生命。新的生命经历生根、发芽、开花、结籽,再随风远行。

    我确信,当年,就有那么一只小小的降落伞,落在我小小的心田。那是包容着善与爱的种籽。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予人美好与温暖,是我一生坚守的信念,回报那些不知来路、不识归途却曾在我生命里留下一缕馨香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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