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学习之20502
【思考之二】孔子为何告诉孟懿子孝是“无违”呢?
“无违”就是不违于礼。孟懿子的父亲孟僖子贤而好礼,懿子不能谨守其父之教。所以孔子教以“无违”,大概是想让他好好体会父亲的临终遗言,而最终完成父亲的志愿。
《史记·孔子世家》记载:“孔子年十七,鲁大夫孟厘(僖)子病且死,诫其嗣懿子曰:‘孔丘,圣人之后,灭于宋。其祖弗父何始有宋而嗣让厉公。及正考父佐戴、武、宣公,三命兹益恭,故鼎铭云:‘一命而偻,再命而伛,三命而俯,循墙而走,亦莫敢余侮。饘于是,粥于是,以糊余口。其恭如是。吾闻圣人之后,虽不当世,必有达者。今孔丘年少好礼,其达者欤?吾即没,若必师之。’及厘子卒,懿子与鲁人南宫敬叔往学礼焉。”《左传》《孔子家语》也都有类似记载。现在,孟懿子不遵父命,故孔子告诉他“无违”。
李炳南老先生说“诸弟子问孝,孔子答复,因人而异。此是教懿子,不违其父教其学礼之意。不违父教学礼,就是孝道。生事,死葬,祭祀,皆能以礼,便是尽孝。孟孙、叔孙、季孙,三家皆违礼,所以孔子教懿子无违。”
朱老夫子在《集注》里讲,“无违,谓不背于理”。理者,礼也。也就是不要违背礼节。孝顺父母不要违礼,这正是对孟懿子以及三家之违礼而说,但是夫子也没特别明说,孟懿子也没有再问,孔子也就没有回答。
为什么后面还要告诉樊迟呢?朱老夫子解释说:“夫子以懿子未达而不能问,恐其失指,而以从亲之令为孝,故语樊迟以发之。”因为孟懿子没有听懂老师的意思而没有追问,夫子没法深入明白地讲出“无违”的内涵。可又恐怕被错解误解,于是特别对樊迟仔细阐明一下,不要错误地以为只是听从父母的话就是孝,以便樊迟有机会再去向孟懿子解释一下。
【思考之三】“无违”的深刻内涵是什么?
孟懿子向孔子来请教行孝之道,孔子说“无违”。“无违”有什么内涵,孟懿子没问,孔子也就没有回答。孟懿子可能明白夫子的意思,也可能不明白,好在还有喜欢问问题的同学樊迟。樊迟虽然入学较晚,但绝对是进步最快的学生之一。这一次他为孔子驾车,孔子主动告诉他,“孟孙问孝于我,我对曰:‘无违。’”孔子知道这个可爱的弟子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只要开了头就可以通过师弟之间的互动,针对孟懿子问孝的内涵作进一步讨论。樊迟问,无违的内涵是什么?子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孔子说:父母亲活着的时候,以礼侍奉父母,父母亲身故时,以礼安葬,以及身故以后的祭礼,都要以礼祭祀。
“礼”是什么呢?礼就是道理的理,一个做人做事的道理和原则。《礼记·曲礼》开篇就说“毋不敬”,《孝经·广要道章》说“礼者,敬而已矣。”礼就是对人要敬,对事、对物也都要敬。
关于礼的内涵,孔子在告诉颜渊什么是“仁”的时候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也就是你的视、听、言、动都要合乎礼。所以,“礼”的背后其实是一个仁的内涵,也就是说,行为的准则背后其实是仁,一种替别人着想的精髓,一种恕道跟体贴在里头。“仁”跟“礼”,一个是内心的原则,一个是发乎于外的行为准则,这两者缺一不可。
儒家谈为政叫“道之以德,齐之以礼”。“孝”当中的“仁”和“礼”的体现就是我们事奉父母的过程中,不管是父母生前、还是父母亡故之后,以及亡故之际的葬礼,都要顺承父母心意、体贴父母心意,这就是一种仁心,透由这些仁心,发而为外的一种行为准则就是礼。所以孝顺父母的时候,不能只是物质的奉养,还要有内心的敬重。事奉父母的时候要注意自己的脸色,也要学习察颜观色,了解父母的心意。我们也常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尽孝要及时。
何晏《论语注疏》说:“此章明孝必以礼。生,事之以礼,谓‘冬温夏凊、昏定晨省’之属也。死,葬之以礼,谓‘为之棺椁衣衾而举之,卜其宅兆而安措之’之属也。祭之以礼,谓‘春秋祭祀以时思之、陈其簠簋而哀戚之’之属也。不违此礼,是无违之理也。”
首先“生,事之以礼”。《孝经》上说:“孝子之事亲也,居则致其敬,养则致其乐,病则致其忧”。父母在生之年,为人子要以这样的礼来侍奉父母:冬温夏凊,昏定晨省,以一颗恭敬之心,对于父母的衣食、温饱,生活各个方面都要照顾备至,让他们欢心。父母生病要悉心护理,一切都要合乎礼。按《弟子规》里所说,从“父母呼,应勿缓”,到“亲有疾,药先尝”所说的去做到。正如张居正所说:“盖人子事亲,心虽无穷,而分则有限,随其尊卑上下,各有一定的礼节。如父母在生之时,凡朝夕定省,左右奉养,都依着这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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