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天的脚步,在三峡是不易觉察的。
春天的容颜,在三峡同样难以辩认。古老的峡江两岸,即使是在桃花盛开的季节,山峦与峡谷绝少向你透露春的信息:自夔门顺流而下,奇峰异石令你目不暇接,美妙传说逼你想入非非,思想的船儿被“神女”牵引着,出没在“巫山云雨”之间,即使遇上春,早与春同住;从宜昌南津关逆江而上,你刚与白居易兄弟、苏轼父子和欧阳修在三游洞话别,迎面又会碰上屈原大夫和王昭君……古老的峡江,荡涤着历史的战火硝烟,存留着历史演绎的痕迹,利用峡江这面长镜,可从现实遥望纵深,游人多凭自身的喜好,选择镜里的春光春色了吧?

四百里三峡画廊,每一个景点,都蕴含着古老三峡独有的意境,都是一首无字的歌无韵的诗:
繁花似锦不是三峡,浓妆艳抹不是三峡,妖艳庸俗更不是三峡。
长江是条季节河。冬与春季,江水是清纯可人的;夏秋两季,江水便因汛情而变得浑黄浑黄了。但,春与夏、冬与春,节令交替与水色改观缘自何日何时,则始终是个谜。只知道:桃花汛来时三峡当是春归夏至了。
峡江两岸四季常青,时令的变化非峡江人不能觉察。远古时代的“大溪人”,大抵是依据“巫山云雨”的起伏变化,凭藉古老的习俗适时劳作、修养生息吧。

近两年我常出入西陵峡,在那个世界著名的神奇小岛附件附近转悠。那是一处令人荡气回肠、眼花缭乱之所在:昔日沉寂荒芜的小岛不翼而飞了,巨型围堰正以保姆般的情怀,祈盼着等待着一个现代化的伟大生命的诞生!三斗坪两岸,数以千计的钻机昼夜呐喊着向岩石宣战,数以千计的挖掘机、推土机和装卸车昼夜奔跑着,在贫脊的土地上掀起金色的潮浪!潮起潮落,仿佛是眨眼功夫,一座崭新城市被挪位,“朱家湾”的容貌成了“开发型移民”的美好赞歌!
哦,三峡,你春光明媚、春潮涌动显得多么年轻啊!
三峡寻春,过去我枉费心机;如今我扑向你的怀抱,作为炎黄子孙,感受到的岂止是春天的气息?
(此乃上世纪90年代旧作,刊此悬作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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