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落过的雪
小时候的雪比现在大得多,记得上小学时候,雪的厚度可以到达膝盖处,彼时我们上学,走在雪地上,深一脚浅一脚,有时不慎就会摔倒,但我们还是会在路上一边互相扔雪球玩。
冬天雪厚,村子里的池塘上会结厚厚的冰,我们便在上面滑冰,并没有现在的冰鞋,只是互相拉着手,推搡着玩。
小时候穿的棉鞋大多是自己制作的,暖和但是不防水,每次在雪地走几趟,鞋子就湿透了,就会冻脚,大人就会在让装一盆雪化成水洗脚以治疗冻伤,不知原理,觉得也很有用。
初中第一次中考,因为几分之差,无缘当地最好高中,家中无钱出择校费,只能复读,复读的时候去到了临近一个乡镇,因为他们不收学费,可能觉得我分数高。
在那里一个下雪天的晚上,语文老师通知我我的一首小诗被选中,即将被钉在一个本子上,班级里传阅,那一晚,感觉雪很美,而诗的具体内容已经记不清楚,大概是说地球是一艘船。
记得有一次上高中的时候,下雪天骑着自行车回家,因为平时走的路没有硬化,就绕远走,骑着自行车一路飞奔,那时候竟然不担心摔倒怎么办,后来快到村子的时候,因为都是泥路,车子还是没法前行。
高中的时候,住校,下雪天也不用来回跑了,只是在校园内玩耍,曾记得一场景,我持伞而过,雪花纷纷扬扬,一红衣女生擦肩而过,并不认识,不知为何,竟然在心中留下如此深刻印象。
记得有一次下雪天,母亲骑着自己行车带着我去乡镇坐车。
大学五年,竟然没有留下一些关于冬天的雪的印象,有些遗憾。
毕业之后,雪下的越来越小,每年冬天也不再玩雪,只是默默走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脚印。
不知不觉,已经年近不惑,工作而言,也无建树,感情而言,无言以对。
母亲去世那一年虽然是在夏天,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一个寒冬,一场可以覆盖万物的大雪。
母亲在世时候,我还可以在她身边絮叨一些琐事,不在后,很多心事只能存于心中。
这次下雪已经持续两三天,每次上下班都小心翼翼,下午的时候去公园方向走了一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的吱吱声,彷佛回到儿时,那时候我用扁担担着水桶,因为无法平衡,深一脚浅一脚,脚下的积雪也发出同样的声音。
雪不知不觉,已经陪伴自己数十载,从不记事情的孩童到华发初现,曾经我憧憬的未来,高朋满座,如花美眷,三五好友,曲水流觞,只是如今依然形单影只,很多人和事,彷佛是一片片雪花,只在人生路上飘飞片刻转瞬又消失。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初读这首诗,并无感慨,只是后来读《瓦尔登湖》时,曾经无数次想起这首诗,彼时的梭罗,在那一湾湖水前,也曾抵达这种无我之境,
彼时柳宗元被贬永州流放十年,曾经的经天纬地的抱负,化为烟云,一场大雪,淹没千山完径,同时冷却的还有一颗炽热的心,万里寒雪除了让人感到身体的寒冷,难以躲过明枪暗箭让人的心灵感到寒冷。
不敢说纵横人生三十余载,也曾豪气干云,对于功名爱情都有很深的希冀,只是如今随着些许青丝如雪,我也仿佛进入一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酷寒之地,倔强的我用文字独钓人生这场寒江雪,不知这种情况要持续多久,相信自己会坚持的。
今日恰逢立春,冰雪消融自有时。
2024年02月04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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