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

早晨醒来发现自己病的不轻

在母亲面前冲着一位老人高声怒吼

这位路旁卖菜的老人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我们争执的理由其实不算理由，不值一提

买与卖的接洽，货色与价格的讨论，她的言语无意间冲撞了我的母亲

我在母亲面前失态地大声数落着她

她显然是一位令子女蒙羞的母亲

她在我的母亲面前愤愤地指责着我

我显然是她面前这位母亲该骂的儿子

我们言辞激烈，相互斥责，彼此不留情面

结局自然是买卖不成，双方不欢而散

走过水泥桥，走过石板路，在小胡同里穿行，回家

水泥桥上斑驳的苔藓 不变

石板路的崎岖不平 不变

小胡同的曲里拐弯 不变

但这个早晨有些东西确实已经发生了改变

折身原路返回，向她道一个歉吧

我确信她将嘲笑我傻帽并且毫不留领情

于是

我们彼此转身而去，越去越远

留下怨恨在心间成为永久的纪念

年轻人没有晚辈应有的恭谨和谦虚

老者没有长辈应有的温柔和敦厚

早晨醒来发现自己病的不轻

发现病的不止我一人

还有医生吗

在哪里

                                                      2011.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