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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这个词很文艺,是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的愁苦,是我今漂泊等鸿雁,江南江北无常栖的随心所欲。或者像是北岛的诗,关于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年轻的时候,谁还没有点文艺情结,坚信着一个人的行走范围,就是他的世界。
网上流传着一句话,他乡容纳不了灵魂,故乡安置不了肉身,于是便有了漂泊。
发小凤梨,从2013年大学毕业之后便一直选择飘在外面,呆过的城市从霓虹绚烂的北上广到荒远蔽塞的边疆小城,干过的许多种工作,从人力、卖房前台、支教老师……有太多太多。在我眼里她就像是电影《七月与安生》里面安生一样的女子,风风火火居无定所,像是一只永不知疲倦的飞鸟,从不肯为谁而停泊。
每年春节假期,我们都会抽空聚一聚。但都是在外面,怎么说呢,我们都特别熟悉彼此的家长。初中的时候曾撒谎说去彼此家里留宿,其实一起去了网吧通宵打游戏,那时候可真是肆意。在彼此家长心中我们是最为放心的朋友。
可现在如果在她家,他父母便会守着我数落她还不赶紧安定下来,让我好好劝劝她赶紧老老实实嫁人生孩子才是正事。如果在我家我的父母也会带着怒其不争的口气来说教,这让我觉得尴尬而局促,索性不如在约到外边找个安静的地方,才能好好地聊聊。
我宽慰她别介意,长辈们也都是好心,基于他们的认知,女孩子还是踏踏实实的安稳下来才是正道。她坦然地笑了,说自己早就习惯了,习惯了家人不厌其烦的牢骚,习惯了同学们偷偷摸摸私下的讨论,也习惯了公司同事们冷嘲热讽的打趣。我佩服她的心脏早已练成刀枪不入,她说自己不是没有想过安定下来,但真的是勉强不来。
就在前年,她还曾老实的接受家里给以安排的好几场相亲,在家里呆了九个多月的时间,甚至找了一份小学老师的工作。我都能想象到阿姨苦口婆心终于奏效后心满意足的样子,结果却在第十一个月就她就一张车票带着自己去新疆的小城区支教去了,气的她父母在家跳脚,甚至扬言要把她绑回来。
我问她新疆有什么好的,值得如此义无反顾。那里又干燥又偏僻,还挺危险。她却笑了,说:“哪有想的那么恐怖,那里风光很美人很淳朴,新鲜的水果又好吃又便宜,还有特别大块的烤羊肉和流油的烤包子,吃起来特别的过瘾,不像咱们这里的烤肉都很小家子气。还有那群孩子们,可好玩了,为了不上学,什么借口都能编出来,竟然说家的羊要生产缺人手来请假。你说好笑不好笑”
“行了吧,你就别在这装了,我就不信你会为了几口羊肉就这么决绝,也不信你能这么圣母地去灌溉边疆的幼苗。我看你就是想摆脱现状,摆脱你妈的唠叨才是真的。”
“还是你了解我,我就是想摆脱掉这些繁琐的事,我也不是要闯荡四方干出多大的事业,我只是不想就这么一成不变的活到老,这辈子就呆在这个小城里生老病死,像正常人一样,像我妈嘴里的一样。我知道自己老大不小了,但不想找个老实人去凑合,害人害己。我知道别人都怎么看我,但我不在乎,看惯看不惯是他们的事,随便吧,我早习惯了。”
“这是你作风,可是你老折腾个什么劲,之前在广州干人力不是挺好的,待遇也很不错。“
“一言难尽,那个破外企有个男同事老是……怎么说,不是骚扰,就是老跟苍蝇一样烦,我已经明确拒绝过他很多次了,他还是整天没完没了烦我。正好我同学在新疆支教,我稍一打听就索性找她去作伴了。坦白说,那家公司待遇还真是不错,每天都有的下午茶那叫一个丰富多彩。“她笑得依旧没心没肺。
“那你就该先找个对象宣布名花有主,这样也了却了你妈的一桩心事,你看看你姐二胎都快上幼儿园了,她不急才怪呢。”
“算了吧,对象哪那么好找,我还在等国家分配呢。我一没有倾城美貌,二工作还不稳定,谁能受得了我?就算有人受得了,估计人家家里也接受无能,我还是别去祸害人了。“
我们聊了很久,互相告别时她告诉我,因为担心父母的惯用“手段“,她早已买好了返程的机票。想到重逢又是一年后,我有些感慨地要求拥抱下,她笑我可真是俗不可耐,然后很用力的拥抱了我,像狗血爱情剧中的常见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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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后她给我发了条信息:美女,好好把握你安稳的幸福。别感伤,别难过,后会有期,我会给你寄牛肉干。我顿住看了好久后,才迫切地回复她:负重前行不一定就是勇敢,过自己想要要生活才更无畏。前方路还长,你要心无旁骛的走向远方,傻姑娘。
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忙乱,大家不懂为何总是那么忙碌着,总是在白白耗费着心力。为了可笑的现世安稳,维持着岁月静好的假象。却无法遵从内心去做的想做的事,反过来还要去嘲笑那些不同流合污的人,批判着他们的离经叛道,格格不入。
女孩子可以走很多路,折腾一点未必不幸福,只是很辛苦。但是又有哪种活法是轻松的?选择所选择的,承担该承担的。有失望是不可避免的,总有失落,总有迷茫,总要走下去。只愿我们经历的都不会荒废,未来也能力所能及的游刃有余。
作者:薄荷
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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