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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人间世5-庄子

先秦|人间世5-庄子

作者: 岁聿其莫 | 来源:发表于2022-01-18 13:23 被阅读0次

    匠石之齐,至于曲辕,见栎社树。其大蔽数千牛,絜之百围,其高临山,十仞而后有枝,其可以为舟者旁十数。观者如市,匠伯不顾,遂行不辍。弟子厌观之,走及匠石,曰:“自吾执斧斤以随夫子,未尝见材如此其美也。先生不肯视,行不辍,何邪?”曰:“已矣,勿言之矣!散木也,以为舟则沈,以为棺槨则速腐,以为器则速毁,以为门户则液樠,以为柱则蠹。是不材之木也,无所可用,故能若是之寿。”

    匠人石去齐国,来到曲辕这个地方,看见一棵被世人当作神社的栎树。这棵栎树树冠大到可以遮蔽数千头牛,用绳子绕着量一量树干,足有头十丈粗,树梢高临山巅,离地面八十尺处方才分枝,用它来造船可造十余艘。观赏的人群像赶集似地涌来涌去,而这位匠人连瞧也不瞧一眼,不停步地往前走。他的徒弟站在树旁看了个够,跑着赶上了匠人石,说:“自我拿起刀斧跟随先生,从不曾见过这样壮美的树木。可是先生却不肯看一眼,不住脚地往前走,为什么呢?”匠人石回答说:“算了,不要再说它了!这是一棵什么用处也没有的树,用它做成船定会沉没,用它做成棺椁定会很快朽烂,用它做成器皿定会很快毁坏,用它做成屋门定会流脂而不合缝,用它做成屋柱定会被虫蛀蚀。这是不能取材的树。没有什么用处,所以它才能有如此寿延。”


    百无一用的社树,其一,通过现象看背后的原因。

    匠石归,栎社见梦曰:“女将恶乎比予哉?若将比予于文木邪?夫柤梨橘柚,果蓏之属,实熟则剥,剥则辱;大枝折,小枝泄。此以其能若其生者也,故不终其天年而中道夭,自掊击于世俗者也。物莫不若是。

    匠人石回到家里,梦见社树对他说:“你将用什么东西跟我相提并论呢?你打算拿可用之木来跟我相比吗?那楂、梨、橘、柚都属于果树,果实成熟就会被打落在地,打落果子以后枝干也就会遭受摧残,大的枝干被折断,小的枝丫被拽下来。这就是因为它们能结出鲜美果实才苦了自己的一生,所以常常不能终享天年而半途夭折,自身招来了世俗人们的打击。各种事物莫不如此。


    因为匠人的轻蔑,借由梦境来说明庄子的思想,社树是自己选择无用来保全自己的,确实有道理,想起苏轼写的一首诗洗儿,王朝云生下一个孩子后,苏轼说人皆养子望聪明,宁愿吾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也许就是看庄子有感而发。大约是天降英才的苏轼出走大半生最切实的体验。

    所以,为什么焦躁的去鸡娃呢,原因在于父母对未来的恐惧,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恐惧,认为只要学习好就能避免人生困顿,其实,人生的迷茫困顿在任何人那里从来不少一分,古代有所成就的人大多经历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的精神、身体双重磨难,那些苦一般人都不可想象。

    如果为了成功,那就让孩子做好磨难大半生的准备就好了,而且,成功的孩子都在为公,为天下,作为父母来说,也要做好儿女不能膝下尽孝的心理准备。

    但是,也许忘了,人生的幸福才应该是终极目标。由此,我也想到现在很多的留守儿童,父母不能带娃放在老家这种情况,孩子成长只要是大环境有爱,对他来说,是谁给予这份爱没什么差别,他一样能健康成长。

    爷爷奶奶给予的可能更暖心,我的老公从出生就放在老家,五六岁上小学才到爸妈身边,以前我以为他小时候应该会羡慕别人有爸妈自己没有,会想爸妈,但据我老公说,他小的时候从来不想爸妈,甚至讨厌爸妈来,因为他们来就是带他走,他不愿意离开爷爷奶奶,一放暑假寒假,哪怕老家没空调,没暖气,他也要回爷爷家,那是他最期盼的事。

    由此,我想,也许失去最多的是父母,孩子小的时候不在乎贫富,只在乎给予爱的人。也许长大后都能理解父母,但逝去的岁月无法弥补,至今我觉得老公和他父母的交流还有障碍,我跟爸妈打电话就是很随意的状态,他就像一项任务,像汇报一样。写的有些跑题,但这就是我想到的。

    且予求无所可用久矣,几死,乃今得之,为予大用。使予也而有用,且得有此大也邪?且也若与予也皆物也,奈何哉其相物也?而几死之散人,又恶知散木!”

    而且我寻求没有什么用处的办法已经很久很久了,几乎被砍死,这才保全住性命,无用也就成就了我最大的用处。假如我果真是有用,还能够获得延年益寿这一最大的用处吗?况且你和我都是‘物’,你这样看待事物怎么可以呢?你不过是几近死亡的没有用处的人,又怎么会真正懂得没有用处的树木呢!”


    你我都是物,庄子的齐物论,万物齐一,树和人在庄子眼里都是一样的,都属于大自然的一种形式。孔子把人单独摘出来,人权最重要,而庄子不是,庄子的平等可比现今西方社会提倡的人人平等更广泛。

    我以前也说过,看庄子给我的感觉,庄子是跳出这个宇宙,俯瞰这个宇宙的观察者。上帝耶稣也才2022年(现在的公元纪元的由来),而孔孟老庄还早4、500年。

    匠石觉而诊其梦。弟子曰:“趣取无用,则为社何邪?”

    匠人石醒来后把梦中的情况告诉给他的弟子。弟子说:“旨意在于求取无用,那么又做什么社树让世人瞻仰呢?”

    曰:“密!若无言!彼亦直寄焉,以为不知己者诟厉也。不为社者,且几有翦乎!且也彼其所保与众异,而以义喻之,不亦远乎!”

    匠人石说:“闭嘴,别说了!它只不过是在寄托罢了,反而招致不了解自己的人的辱骂和伤害。如果它不做社树的话,它还不遭到砍伐吗?况且它用来保全自己的办法与众不同,而用常理来了解它,可不就相去太远了吗!”


    不了解大约是所有误会、评判的原因,所以我很认同的一句话,Don't judge! 不要随便评判别人,谁都不是上帝,有时候一个人的评判只不过是暴露自己的认知水平,遇到更高认知的人,人家只会在心里笑笑,这边自己还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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