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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要落山,天快黑了,我肚子饿得咕咕叫,尿胀得有些疼,我夹着腿小跑着赶回家。我在野外偷偷玩了大半天,父母教育我们肥水不流外人田,有尿屎都得回家拉,我得赶紧回家尿尿。刚跑到坝子边上,已看得见大院子门口,我被隔壁二婶堵住了。
“才回来?站住!”她手里拿着个大搪瓷碗,笑嘻嘻的盯着我。“你要干什么?”我慌忙的回答,我很害怕她,她骂过我好几次,还拿竹扫把抽过我一次。
“脱裤子,尿尿!”她呵呵一笑。我一愣,“啊!”脱裤子不是要揍我嘛,院子里揍小孩都是先扒下裤子再揍。我也就是在外面玩得久了点,要管也是我父母来管,你为什么要来管,我觉得她管的太宽。我心里一阵慌乱,她毕竟是大人,就是管一下我,父母也不会说什么。
我心里忐忑,她堵在这里,我又不敢打她,看来只有跑。我打算绕一圈从房子后面那条路回家。我摸了摸发胀的肚子,撒腿就跑。
“小娃娃,别跑!”她见我跑了,立即在后面追。
我哪敢停下来,跑得更快了。
“莫跑,你就脱了裤子尿一点点就够了!”她紧追不舍。
我脚下生风窜进坝子旁边的桉树林。桉树林长得又细又高,密密麻麻的,小孩子可以在里面跑来跑去,她比较胖进不来。我见她进不来,稍微放心一点了。
她在桉树林外望着我,不停的叫我脱裤子尿尿。我躲在桉树林里面,害怕的捏紧了拳头,两腿开始发抖。
她见叫不动我,着急地大声喊叫她的哥过来帮忙。她的哥也就是大伯,其实大伯二婶这个叫法,也是父母要我们这么叫,并非我们有亲戚关系。
我在桉树林里瑟瑟发抖的时候,大伯从大院子里小跑出来,跑到桉树林外边。他见我在桉树林里面,就从另外一个方向朝我靠近。
大伯也曾经揍过我,我见到他就躲。一边是大伯,一边是二婶,我心里愈发慌乱。开始朝另外一个方向慢慢的挪动脚步。
大伯见我又要跑,连忙说:“小娃娃,就要一点你的尿,你莫跑!”莫跑,我才不信你呢,等下我尿的时候,你直接打我屁屁怎么办,还要跟我爸说我到处撒尿,浪费肥料。
我慢慢的挪出桉树林,到空旷的地方开始撒腿就跑。他们两个绕开桉树林,朝我追过来。两个大人追我一个小娃娃,我觉得今天怎么这么惨呢,被他们抓住,我肯定死定了。
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两个田埂,跑不动了才停下来。他们两个在后面追,也是累的气喘吁吁。二婶肺不好,开始剧烈地咳嗽。
大伯喘着粗气,颤抖着声音喊:“小娃娃,你真的莫跑了。你晓得你二伯被牛撞了,医生说要童子尿做药引,你那几个兄弟今天都没得尿,你尿一点嘛!”大伯没了以前凶巴巴的样子,像是在祈求我,边说边慢慢朝我这边走过来。
“药引子,骗谁呢,我爸都没说过!”我等他们靠近一些,又撒开腿跑起来,一口气跑了好远,跑到了一个草垛子旁边,实在跑不动了,停下来喘气。
“你爸还不晓得这个事,一会儿我去跟他说!”他们两个紧追不舍,不停地喊叫,让我不要跑了。
我的肚子胀得越来越痛了,刚才一路奔跑的时候,都感觉肚子好像挂着一个水袋上下颠得难受。我左右来回跺的脚,实在忍不住了,边喘着粗气边解裤带子。
他们看到我在解裤带,像发疯的公鸡快速地飞奔起来,边跑边大声的喊“小娃娃,忍一下!”我实在忍不住了,也累得跑不动了,解开裤子,一股热气腾腾的清澈的水柱喷了出来。
他们快速的冲到我身边,二婶蹲下去拿着搪瓷碗挡住水柱,大伯扶住我的身体,我又害怕又着急地扭来扭去,水柱随着身体扭动在空中来回画着一道道弧线。二婶捧着搪瓷碗跟着弧线接着水,水花溅到搪瓷碗里,水花溅到她脸上,她脸上依旧笑开了花。
我扭捏着艰难的尿完,这是我尿得最长的一泡尿。
二婶边咳边笑“还好还好,还有大半碗!”大伯也喘着气大声地笑起来:“走,回去,出来的时候太着急了,没有带糖,我回去拿糖给你。”
还有糖吃?我看了他们一眼,哭笑不得。二婶小心翼翼地捧着这碗珍贵的药引,我们一起回家。
后来他们多次过来索取我的尿,每次过来都带了糖。这药引到底有没有效果,我也不知道。只是依稀记得二伯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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