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那小山村,还有村头破残了几十年的影壁墙。我的外公曾经在这墙下蹲过了几十个春节的守候。
几十年前,外婆因为外公的车祸身亡,带着5岁的妈妈嫁到了这个村里,嫁给了后来的外公,也就是我今天深念的外公。
外公人老好,憨厚诚实。后来,外婆又相继生了两个姨娘,一个舅公。可是外公,总是吃穿给我的母亲特殊的照顾。家门口的人都说他,大傻瓜,分不清远近。可外公不哼不哈还是一如既往。
十多年过去了,母亲嫁给了我的父亲。我们家是地主出身,家境比较殷实。在那个唯成份论的年月,外婆犹豫不决。外公见我父亲人好,就直接跟我的爷爷讲,我家虽是贫农,但我们不讲成份,你家只要对我家姑娘好,我们什么都可以认可,一起面对生活。爷爷和父亲很感动,一直对母亲很好。但外公的心总是系在母亲身上。
我们家离外公家有三十多公里远。因为我们家人多,母亲也勤劳,那时是没有什么公交车的,往来就是自行车。所以平时母亲很少回外公家,只是在春节的正月初二,按照我们当地的习俗,这是成家的姑娘回娘家的日子。
每到初二,早晨,外公就早早地做好年菜,装在火灶的大铁锅里,只等我父母来后,点火烧锅,很快进餐。
但外公早早整好大锅后,是没有休闲的。这时的前后两三年,两个姨妈也已经嫁人了,但姨妈他们也是这天同时回娘家的,只是进村的方位不同,他们要进另一个村口的。
外公总会在人们刚刚出发回娘家的时间,就来到这影壁墙下,摁上一锅旱烟丝,蹲靠在墙上,来等我的父母。碰巧邻居们总是透着羡慕的语气问:这么早呀?外公总是很骄傲地回答:嗯,等我家大姑娘来。
捱到父母到后,外公自己都不知道吸了多少锅烟,反正脚下会起一小堆烟灰。待把我父母领回家时,早到的两姨妈,两姨丈就会打趣说:哈哈,我们永远得不到这种待遇的……。这时,我的父母脸上总是幸福的笑。外公只是憨憨地说:你们近,你大姐远。这场景在我童少的记忆中是最最美好的。所以,春节未到就盼着过初二,要到外婆家去。
几十年过去了,影壁墙还在。再也见不到外公的影子了。但是每每走到这村口,依旧会想起我的外公,想起外公抽着旱烟蹲在墙下,几十年重复的守望定格的镜头。
怀念外公,享用幸福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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