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叶,信悉。
你怎么说晒黑了呢?不是小店吗?小店该是一间房子呀。
是房子,就能遮风挡雨,遮蔽阳光。风雨不惧安安然,带给你俊美欢颜。在房子中劳作,悠来转去,你愈来愈白皙才是。
叶叶,是不是你进的货比较多,摆了些在门前卖?如晒,怎么不搭个蔭棚?四条圆木,几根竹子,一块遮阳布足矣,叫你弟弟帮忙一下,费半天工夫,不就搭设好了?这么简单的事都不赶快作,你黄毛丫头还想自主创业,圆你的儒商梦?
临渴掘井,不如未雨绸缪。凡事要做则做,不能一拖再拖,了无限期。当年老师讲课,你专心听了没有?嘿嘿,恐怕上课之时,你张望窗外,望着树上的柿子咽口水,看小鸟跃枝,听蝉鸣鸠啼了吧?这回可要记住了。
下次来信,还敢诉苦,光头柚子叔饶不了你!
店在路口,车来人往,正好做生意。我一门心思放在读书写作上,无心言商。平时观察生活,对经营之道,多少有点了解。
人做每一件事,其办法,其经验,都是从实践中体验,总结出来的。拉得回头客多,是其一,这就得老少无欺,公平交易。得人心者得天下,从商亦然。
薄利多销,赚少少许,销售多了,这利润积累,渐渐从少少许变多多许。
千万别想一锄下去就挖出一桶金,你扬起锄头别人就怕,还不躲得远远的?更别自以为是,认为自己聪明过人,双蒸酒冲水瞒得过人家,或为多赚几个钱,昧着良心用工业酒精冲水害人家。
纸总是包不住火的,一旦被某一个酒鬼品尝出来,扬言开去,人家再不信你,睬你都傻,你只有关门大吉。一辈子让人家戳脊梁骨倒还在其次,谁酿造的苦酒谁将它喝干,怨不得别人。最怕酒精冲水闹出人命来,那可是性命攸关,伤天害理的事,万万做不得的。
光头柚子叔的建议,不知你以为然否?
为伊又得费精神(笔友书简10)叶叶,上面是正说,对你多少有点裨益,你一定乐意接受。下面我可要反说,你给我听好了,自己犯了错,不准扁嘴!
恕我封洞蛇,井底蛙,孤陋寡闻。我只听说过转让土地,转让店铺,转让货物。还没听说过这人世间,有谁卖老婆讨大舅做的。也没听说过笔友、朋友、大哥也可以转让。
可我偏偏遇上你这种素昧谋面的冤家,心一横,就将我转让出去了,我还被蒙在鼓里。
不错,正如你信中所言,一个叫什么星宿的,7月18日给我来信了。
我乍看信封上的笔迹和署名,以为是一个男孩。或许是你的男友想喝啤酒却喝错了醋,兴师问罪讨说法来了,唬得我一天一夜象鼠子似的躲在榕窗书房,不敢出门,头低低的写了一篇12000余字的《红土村记事》。
害得我趴着书桌睡了小半天,醒来天光云散,才敢拆开信看。原来是一个17岁的女孩,一个丫头片子。初中毕业,未上高中,就借用别人的身份证,南下打工。
她说,你俩既是老乡,又是好友。你们16个女工同一宿舍,你无论什么都与她分享。我致你的信,她几乎都看过,还看过我给你寄去的剪报。她悄悄地抄下我的通信地址,不知写过多少封信,又羞于投邮。是你说我这个人善良,性格随和,北归前夕,你还鼓励她给我写信,她才敢将信寄出。
她既然这样说,我能不给她回复吗?或许她也是你们赶工队喊呜呵的喽啰,我敢得罪她吗?何况,我这颗善良的心,又怎能忍心冷落一个17岁就出来打工的女孩?
一个小姑娘,在外打工那种艰辛,寂寞和无奈,酸甜苦辣都尝遍的我,自然理解。
至于她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亭亭玉立,或矮冬瓜,漂不漂亮,我没那种眼福,无从看见。
你不是说她长发飘飘,肌肤雪白,一脸霞光,十足的一个美人胚子吗?那你请慢用,好好欣赏。我的心思全放在写作上,每一篇作品都是我心中的美人。我才无心鉴赏她的美丑哩。
叶叶,你信中这段话太气人:
韧兄,写完这些突然感觉你在笑我,因为我的信对于你来说已无所谓,你原本也不想我给你写信,因为你现在有一个特别崇拜你的漂亮女孩……
叶叶,你一个人守一家副食店,没在电子厂那般热闹了,你心思思,想打架是吧?放马过来,看谁怕谁!三个女人打不过一个拉稀叔。我有恃无恐。
叶叶,以文学杂志为媒,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我们通过多少封信?我什么时候认识那漂亮女孩?我什么时候见过那美人胚子的庐山真面目?
你是不是想,叫你那107个虾兵蟹将,什么蜘蛛侠,绿衣仙子,每个人都给我写一封“崇拜”信,让我筋疲力尽,无力回复,你就更有理由不给我写信?你呀,晚上关了店门,回家叫你妈妈,给你挑挑懒筋罢。
叶叶,无论怎么说,我们都比那个17岁的女孩,多吃了一把盐,多过了几道桥,比她多一点实际生活经验。她既然有心上进,我们作太哥大姐的,总得负一分责任,尽一分心力,费些精神,在人生的路上与她同行,带她走一程,也不枉为笔友一场。
我这样说,你可不许呷醋,不准扁嘴哦。如果你不放宽襟怀,躲在小店里呷醋扁嘴,卖错了货物,少收了钱,可别怨我。
想你,愿你好好的。开心点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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