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梅疯了,她男人偷人,被她回家撞了个正着。唉,作孽呀!偷人也不知道把门拴死”。我二妗子田花小声的和旁边干活的麻头妈说。
周围没有人,也就她俩,但是她们说起话来也非常小声的用舌头顺着呼出去的气发出声音。
我生活在鲁南的一个叫陈西于口的村子,原先其实也不叫这名字,我们村东是一条叫函河的大河。早些年函河的河道是在现在的陈西于口,由于函河常常发大水,发大水带下了河泥,在现在陈西于口是河的弯道,泥沙於积在此处,函河改道去了东边,由于土壤肥沃,人们就都搬迁过来了,这里就改名字叫陈西于(於)口。
传福老人说,这里其实不是河泥堵住水,让一一河改道,其实是一条大白长虫堵住了河口,河流不动了,所以就改道了。
学梅疯的很彻底,只要天一抹黑,她家院子里的一个挂在竹竿上的电灯就亮了,学梅就骂开了,骂的不是她男人,骂的不是那女人,骂的是自己。骂自己为什么祸害别的,骂的起劲了还不停的呼自己嘴巴子,就好像自己的脸不是自己的脸样。
这样下来,不大的庄里都知道学梅疯了。
学梅像蛇一样吐信子般的吐舌头,口腔里的舌头来来回回的伸缩,搅动着口水,发出嘻嘻的,似啜泣般的声音。
春花说,去年学梅家里翻盖堂屋的时候,在天井里打死了一直小白长虫,呔!家里的长虫哪能打!那都是小龙,撞见了要用铁锨锄出去。但是学梅不信呐!非得打死它。
它吃我好几窝鸡蛋了,我不打死它我打死谁?学梅说。
学梅家在我家前面,屋前屋后,我回家都会走她家门口。
那天晚上我去麻头家玩,回家的时候,快到学梅家门口的时候,看见一白麻袋似的东西挂在学梅家门上,天太黑我没看清楚,也没在意,但是我走近了发现是学梅!学梅什么也没穿,光着大屁股,露着白花花的奶子,我吓了一大跳,我知道她疯了,本来我想急急的赶紧回家,但是她把路堵上了,我愣了一下问她。
你干啥呢?
学梅没开口,身体僵僵的杵在那里,那动作像害了腰病的大兵在那里强忍着立正,不过她头高高的昂起,用鼻孔看着我,我不知道该干嘛,又问。
干啥?
嘻嘻…
学梅不说话只是嘻嘻的发出声音,口里好像是有半口水一样,发出的嘻嘻声不知到底是吸气发出的还是吐气发出的。
大晚上的,听见这个挺慎人的,我刚想冲过去,学梅动了,她的身子不动,腿不动,只是脚底走路,白胖白胖的身子扭来扭去像极了一条大白蛇。我吓得叫着妈妈,掉头从另一个胡同跑回了家,只听见学梅在后面”嘻嘻嘻嘻”好似啜泣般的的声音。
这下学梅被蛇附身的消息整个庄都知道了。
学梅每天每,天一抹黑,就这个样子去那个女人家门口站半个晚上,那个女人也不是善茬,学梅去的时候,她就破口大骂,但是学梅不管,总是啜泣般的嘻嘻嘻。
那女人有两个孩子,被学梅吓得门都不敢出了,学也不敢去上了,女人没办法,只好把地都租出去,全家出去打工了,一年
只有过年的时候回来几天,女人家里的老人老了后,过年都不回来了。
那女人走了不到一个月,学梅的病就好了,学梅拿着刚下的的鸡蛋,高兴的对人说,这是今天第三窝蛋了,这母鸡真争气。
20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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