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平说:我很想到楼上自己住过的那个宿舍,去看看那个当时上大学的自己,还在不在。
这次回老家,住的时间有些长,已经十天了,看情况至少还得十天半月才能回去。
在这里,住的是父母的老宅,说是父母的老宅,其实也是我小时候的住过的屋子。
父母的老宅(由东向西看) 父母的老宅(由西向东看) 故乡的老狗(15年)这八间不大的屋子,是我小时候盖起来的,大概在1975年吧。
现在这样的老宅,村里已经不多了,年轻人住不惯这样的房子,也只有老年人才能安心地住在里面,这是陪伴他们大半辈子的地方,无比熟悉的家园,温馨而又温暖。
年轻的一代,需要结婚,要结婚,首先就需要盖新房,没有新人愿意住在这种老旧的房子里。这种房屋,是不能够娶来媳妇的。
二哥曾经想把父母的老宅翻盖一下,跟父母商量过这事儿,因父母年岁已高(85岁),后来又赶上雄安新区,于是就这样维持下去了。
院子里的地面,前几年铺设了红砖,是直接在泥土上铺设的,平铺的,铺之前先垫了土,为了雨天的排水。这是父亲一个人一点点完成的,挺大的一项工程,老人家慢慢地完成了,很有成就感。
院子里铺砖后,下雨天不再踩一脚泥,这也比大多数人家用水泥打地面好得多。
夏天,院子里不那么热,没有了水泥的吸热放热,也利于院子里树木的生长,因为红砖比水泥透气。
平铺的红砖之间有缝隙,有些顽强的小草,就从那里顽强地生长出来,让人感受到植物种子韧性地生命力,给人以意外的惊喜。
若是普通的土地,那里生长出来的小草,就不会有这样的吸引力。人们总是给予那些困境之中的生命,更多地关注,由此及彼地感悟自己的命运。
老宅的窗户,是木框和单层玻璃,那时没有塑钢窗,也没有双层玻璃,这样概念与产品,还是老屋盖好之后,20多年才有的。
社会的进步,是随着产品的名称而发展的,现在看起来陈旧的产品,也是当时普遍使用的。
这几间简单的房屋,历经岁月风雨45年,为一家人提供了一个安身之所,是一个家的核心因素之一。
老宅的院子里,现在有两颗核桃树,一颗杏树,三颗合欢树,两颗柿子树,还有大片的月季花。父亲经常说,院子里森林覆盖率,达到了50%。
院子里最大的一颗树,是核桃树,已经有35岁了,这是我在容城中学上学时买的树苗,1985年1元/颗买的。
有时候,当我们无意中种下一颗树时,当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种树,而在多少年之后再看时,那时拇指粗大树苗,已经茁壮成长,双手已经卡不过来。
小树苗,以我们无法感知的速度缓慢生长着,日积月累,最终成为遮阳的大树荫。这也是树木给予我们的启示,默默地彰显一种生命的规律。
那颗大核桃树,树荫茂密,是父亲夏天乘凉的好地方。
这几间曾经庇护我幼年生命的老宅里,还曾经有一架织布机,木质的,母亲年轻用它来织布,我小时候看着母亲用双脚踩着踏板,双手来回穿两个梭子,布是用经纬线一丝丝织起来的。
织布,是很费时间的,当时是一门手艺,现在老家已经失传了。我曾在云南少数民族旅游时,看到过现场织布,内心触动,看了很久。
村里早已经没有织布机了,同时失去的,还有配套的纺车。这些,都没有传承下来,不是说继续使用,而是说保留下来,办一个小型博物馆,以纪念那个年代的物质文化。
故乡的老宅,伴我度过十几年的时光,就是现在,还能回到老宅,看看父母,感受幼年生命的场景。
周国平在回到他上大学的母校时,曾久久地在他宿舍楼下停留,他说:我很想到楼上自己住过的那个宿舍,去看看那个当时上大学的自己,还在不在;看看那个宿舍熄灯了,还在楼道灯光下写诗的自己,还在不在。他说,到最后,我还是没有上去。
同样的,我每次回老家,住在老宅里,走在院子里,徘徊在田间,也无法找到小时候的自己,无法看见那时的自己的活动。
岁月,时光匆匆的岁月,家乡的老宅逐渐地显露出岁月的痕迹,院子里的树木,已经慢慢地长大了,月季花在夏天和秋季绽放出灿烂妩媚的花朵。
家乡的老宅,是一处寄托精神的家园,有着我们的童年与往事,有着我们挚爱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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