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前和儿子一起读《小王子》,当读到狐狸让小王子驯养的时候,我问儿子:“读到这儿你想到了什么?
我想到了小白,我们驯养了小白,所以我们之间建立了关系,小白就和其它的猫不一样了……”
我还要往下说,可发现儿子已经擦起了眼泪,小白已经失踪三天了。
在小白之前,儿子还失去过一只宠物,那是一只麻雀。那只麻雀是去年他姥爷从空调泂里掏出来的,掏过来的时候,小家伙只在额头、胸脯长了一些绒毛,别的地方都是粉红的肉,吃饱以后,膆囊被撑得几乎透明,像个肉包歪在脖子旁边。就这么个小东西,却给我们的生活增添了许多趣味。
大概是因为缺少妈妈呵护,小家伙对驯养它的我们就非常依赖,特别喜欢被人捧着,享受手心的温暖和“拥抱”带来的安全感。儿子喜欢捧着它,更喜欢让它喝自己的口水。小麻雀最喜欢从人的嘴里啄食物,没有食物的时候,它就啄口水、啄牙缝,把嘴唇弄得痒痒的,碰得牙嗒嗒响,儿子对此十分享受,美其名曰“剔牙”!
最让儿子羡慕的是麻雀在姥爷的头发里“洗澡”。姥爷的头发长而且密,小麻雀最爱从姥爷的肩膀上飞到头上,然后钻进浓密的头发折腾翻滚,仿佛置身在茂密的草丛。可惜儿子的头发太短,即使把麻雀放到头顶,它也毫不感兴趣,仍然去找姥爷的头。
每次放假回老家,儿子都要带着这只麻雀,一来二去,连车上的司机都认识这只小家伙了。
而最后一次带它回家,悲剧发生了。
当时我们把它装进了鸟笼,然后就举家去看望我的姥姥了,等我们回来,发现鸟笼的门是打开的,麻雀不见了!
我们开始满屋寻找,连灶膛都趴下看了,到处找不到。经验丰富的爸爸做出了一个很不好的推测:“完了,准是被猫吃了!”
这时儿子突然想起了什么,忙说:“刚才咱们回来的时候,有一只白猫从屋里跑出来了!”
麻雀一定是被它吃掉了!
一个小生命,就这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连个尸体都看不见,越想越觉得难受,而儿子已经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了,对我们一通抱怨:“谁让你们不带上它!还不关好门!”对凶手更是恨之入骨:“那只可恶的猫,别再让我见着它!我一定要杀了它!”
说实话,我虽然没有像他一样发脾气,但心里也是一百个后悔,一百个恨猫,可是,无论怎么后悔怎么恨,事实是改变不了的。这一天里,我们尽量不再去谈它,那只发生了惨剧的空鸟笼,被丢得远远的。
第二天早上,儿子悄悄对我说:“妈妈,我昨天晚上哭了。”
“为什么啊?”
“因为我想它。”
我抱着他的头,说:“我也想它,没准它已经到了天堂了。”这是我八岁的儿子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生离死别,也许从此以后,他就更加懂得什么叫爱。
这次丢失的小白,是他抱来的。
今年的暑假,他和姥爷一起回老家,一进门他就发现了厢房里的一窝小猫,早就惦记着养猫的他终于能如愿以偿了,他赶紧跑去,在姥爷的帮助下抱了五只小猫中的三只,而小白是三只中最漂亮的,尤其是它的尾巴,黄白相间,一节一节均匀地排列,不像是猫,倒像是狐猴的尾巴。
可是,失去了三只小猫的老猫不干了,站在窗外冲屋里大叫着讨要孩子,声音凄厉。怕惹恼了老猫,儿子只好在姥爷的劝说下又退回一只,最终养了“小白”和“小花”。
四个月的时间,小猫们已从奶猫长成了大姑娘、小伙子,更喜欢蹿上跳下、追逐打闹了,它们单纯可爱的玩耍,不知带给了我们多少欢乐!可是我们都忽视了,小白是一个男孩,室内狭小的空间已经满足不了它的探知欲,终于有一天,趁大家不注意,它跑出屋外去了。
没了小白,小花,这个小姑娘对人更加依赖了,即使我站着,它也要爬到我的身上来,让我抱紧它。
昨天晚上,小花紧紧趴在我的胸前,我抚摸着它的背,对它说:“是想你的哥哥了吗?它到外面创造自己的王国去了,也许有一天它就回来找你了,那时候,它的身后跟着一群护卫,你就是公主啦!”儿子听到我的话笑了,我以为他不再为小白的事伤心了,可是我睡前的不恰当的插话,还是触发了他积蓄已久的伤心。
那会儿,他哭了半天,我擦着他的泪,掀开他的被子,小花可爱的小脑袋从被窝里露了出来,睁着两只大眼睛,乖巧地趴在他的胸前。
“别哭了,看看小花,我们至少还有小花啊。”
儿子依然在抽泣,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知道,这哭泣中除了悲伤,还有同情、怜悯、关心、依恋,我的儿子在成长。
皆大欢喜
今天下班一进门,发现儿子在冲我神秘地笑,我猜测一定有哪不对劲,我好像猜到了,赶紧低头看抓我裤子的这只猫,是小白!真的是小白!
原来是爸爸下午在小区里发现了它抱回来的,走了三天,它已经灰头土脸,所幸的是身上没有伤。吃饭的时候,我看着两只小猫又依偎在了一起,觉得特别温暖。儿子看了看猫又看了看我,咧着嘴质问道:“你不是说它当了国王,有护卫的吗?在哪呢?”
“还没等到当国王,姥爷就把它抱回来了!”
我们都笑了!
小时候的小白和小花 长大的小白和小花 睡觉都那么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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