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家的保姆

作者: 南风鱼儿 | 来源:发表于2020-08-17 21:51 被阅读0次

    小蔓家新来了大姐,外表温和,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见人总是笑呵呵的。小曼很喜欢。

    刚来的时候,保大姐基本没有发表过自己什么意见,一切雇主要求她做的事情都照做,看起来温柔善良,经典的动作是张口大笑,哈哈哈。挺开朗的一个人,小曼想。

    后来小曼才知道,大姐的笑,有时是缓解尴尬,比如说父亲要她去炒菜,她说今晚不炒菜,中午的蒸菜不是还有吗,小曼说,我的菜都吃腻了,晚上再炒点新菜。她就哈哈哈大笑,说,想吃啥菜,这就炒。有时候她的意见和父亲的不同时,也会哈哈大笑,这表示不同意见,小曼有点明白了。

    有一次,父亲让她推母亲去公园散步,她说,天这么热,还不如在家里歇歇,吹着空调还凉快,她说的时候,声音不大,脸上笑呵呵的。在家歇歇对身体好,如果外出的话天气太热,晒下毛病也不好,大姐继续说。

    这天也不热呀,早上刚吃过饭才八点多,难道保大姐不知道,母亲很喜欢到公园去转,以前父亲还硬朗时,每天都推着父亲到公园。

    现在的保姆说不得,上一个保姆就是因为饭做稀了点,父亲说下次做饭的话可以稍微再加些米,饭做丑稠一些。保姆把脸一沉,碗往桌上一搁,我不会做你家的饭!马上就辞职不干了。

    现在的保姆难找,称心如意的几乎没有的,小曼上班又很忙,所以对这个保姆,父亲和小蔓都是能忍则忍。

    后来,大家都对大姐更加熟悉了,对她的性格,小曼说能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用谦和的态度,违背别人的意愿,并美其名曰为你考虑。

    母亲换下来的衣服,父亲让保她现在洗一洗,趁太阳光强,到楼下晾一晾,她说,攒到一块洗,要不,费水、费电、费洗衣机。父亲说今天吃米饭,她说米饭太硬,今天要吃面条。父亲说今天吃面条,她说面条不好吃,吃米饭。

    总之,你往东他往西。小曼最听不得的,是大姐的抱怨。

    抱怨父亲买回来的菜太老,不好;抱怨父亲买回来的馍太多,一次吃不完;最典型的一次,抱怨父亲买回来的蒜太大,不辣。

    但总得来说,大姐的心肠还是不错的,对母亲挺好的,最起码一日三餐能按时端到母亲面前。父亲身体尚可,只是母亲有脑梗后遗症,行动不便,话不多说,出门要坐轮椅。

    只要大姐能对母亲好,个人习惯不同也在所难免,现在的人太难找了,稍微年年轻一点的都到外地打工了,只要不太过分,小曼就忍着,顺着。她心想,现在自己正是用人的时候,父母年纪大了,只要保姆不说走,就用,毕竟自己上班忙,也顾不过来家里。

    小城里都是厅室式的房子,小曼家的油烟机效率不太高,小满叮嘱保姆,炒菜的时候要把油烟机打开,把厨房的玻璃门关上,因为油烟味在客厅一天也散不尽,时间长了还把客厅搞得油腻腻的,。

    保姆说行,但几乎没有主动关过厨房门,每次都是小蔓走到厨房替她关上。

    有一次,小曼回到家,屋里有一股刺鼻的油烟味,小蔓忍不住了就说,姐,下次炒菜的时候把油烟机开开,把厨房门关上,咱们这里不像老家,有院子,油烟一下就散了,油烟味飘在屋里,几天都散不尽,对身体也有害。

    保姆说,好好好,记着呢,只是一出去取东西就忘了。小曼笑了笑,这个忘记的频率也太高了。

    又有一次,小蔓正在卧室处理文件,听见厨房传来呲呲啦啦的炒菜声,一股油烟味顺着客厅飘到了小曼的卧室。小曼探出头一看,厨房里油烟机也没开,玻璃门大开,大姐正在炒菜,小曼轻轻走到厨房说,姐,把油烟机打开,把厨房门关上,屋子里油烟味特别大,你和爸爸妈妈也许闻不到,这味在家里几天都散不进尽的,客厅里都是油腻腻的,对身体不好。

    大姐说,我能闻到味,就是忘性太大。

    不过,那次以后,大姐关门的频率比以前高了些。

    最让小蔓烦恼的是,厨房里的碗总是刷不干净,上面油腻腻的,抓起碗就打滑;炒菜锅、煮饭锅、锅把上,到处也是油腻腻的;大姐刷碗,从来都是只管碗筷,厨房洗碗池里也不知道收拾,剩饭、剩菜,洗碗之后的垃圾,泡在洗水池里,洗水池的下水道脏的不能再脏;每次做过饭之后,炒菜锅、饭锅都是放在切菜板上;小曼说过几次,每次都是行行行好好好,但之后,涛声依旧。

    这干活也太粗糙了吧,小曼想,说了几次不听,小曼也不想再说了,说的多了好像自己没事找事一样,但是让父母用这种碗筷吃东西,小曼也于心不忍。所以每次小曼只要到家,就尽可能打厨房收拾。但问题是,小曼工作忙,有时候真的顾不上。

    有一天,父亲吃饭的时候,从饭碗嘴里吐出一个东西,说这是啥菜,怎么嚼了半天,也嚼不动。小曼上前一看,是刷锅的铁丝,保姆刚来的时候,小曼就叮嘱她刷碗要用丝瓜,不要用铁丝刷,前几年电视上就有报道过,有人的食道被清洁球的铁丝网拉伤。

    大姐,以后不要再用铁丝球刷碗了,大姐依旧是好好好,行行行,但小曼知道她不会照做的,所以小曼采取了最安全的措施,晚上等保姆一走,她把铁丝球扔到了楼下垃圾桶里。

    小蔓知道,自己现在有两个人得罪不起,一是单位的领导,二是家里的大姐。

    家里离不开人,小曼的单位又忙,他真的顾不上,父母有一个人总比没一个人强。能忍则忍,是小曼的信条。

    南方的天气晴的少,下雨的多,特别遇到梅雨季节,一个月淅淅沥沥,父母几乎没有出过门。每次回到家,父亲母亲坐在哪里看电视,保姆就躺在贵妃席上,上午睡,下午睡,一天都是懒葛优躺。

    家里的客厅沙发罩都落到了地上,客厅的地上脏兮兮的,茶几上的物品铺了一桌子,父母眼睛花了看不清,大姐是看清了也没看到。

    这都是其次,最让小曼尴尬的,是和保姆聊天。

    每当小曼有空,和他们在一块看电视时,大姐就有意无意的提到,她的姐姐在老刘家干活,就伺候一个老头,一个月比她多好几百,她的表妹,在哪家帮忙照看小孩,一个月工资比她多好些,人家家里吃的好,要去高档,有空调,还不定期去旅游。

    小曼的父母虽说都有工资,但母亲天天吃药就跟吃饭似的,微薄的工资都不够她吃药,小曼刚上班,在单位是个底层,工资又底,小曼也知道自己给跟保姆出的工资不算高,但也随行就市。

    从保姆时不时的电话中,小曼知道她的的姐姐伺候的老头,是睡一张床上的,她的妹妹带的小孩是一天24小时带的,不像自己在自己家,大姐每天早上来做早饭,下午5:30只要父母吃过饭,她一刷碗筷,就走了。

    每天葛优躺的待遇,可不是每家都有的吧!自己出的工资,随行就市就是这个行情,也没有亏待她,但这话小蔓没有说出口。

    小曼只是笑笑,这天没法继续往下聊了,小曼就推说自己有事,进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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