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爱,岂能桃之夭夭?

作者: 海红豆 | 来源:发表于2024-05-30 18:04 被阅读0次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他是个混血儿,眼睛鼻子嘴巴长的都很外国人,只有头发黑色像中国的,个头很高,大约一米九出头了,从他第一天接管公司开始,公司里关于他的绯闻就不断,从前台到行政,从文员到技术员,花蝴蝶不断的飞,奈何他身居高位,大多数花蝴蝶都不敢飞进门,只在外面乱飞一通,所以公司底下的花花新闻里,他占据头条数年,也不知道他自己知不知道。

他叫娄季,既不姓娄,也不姓季,他叫Roger,为了入乡随俗,他给自己起了个中文名字,当时他的好哥们萧暮雨问他,“你这有什么寓意吗?”

娄季说一个名字,代号而已,萧暮雨不由得感叹,外国人果然没啥文化,娄季问他的名字有啥文化,萧暮雨就说,“潇潇暮雨子规啼,一句古诗,多有文化。”

娄季大笑,“那我记下,以后我给儿子起名字就用这个。”

萧暮雨恼了,“你儿子也不姓萧啊。”

娄季无所谓的说,“反正他也不姓娄,代号而已,喜欢就能用。”

娄季喜欢说话,但是只是和朋友,与他熟悉的朋友,他总是喋喋不休,中文说的特别棒。但是与不熟悉的人,他不太爱开口,他说,中文说了这么多年,总还是时不时的会闹点笑话,用错词语,怕冒犯陌生人。

他还特喜欢吃中国特色美食,有次去吃猪杂粿条粉,他对店家说,他要多加点花生米,店家半天搞不懂哪里有花生米,直到他自己拿勺子舀了一勺花生米的酱料,店家才恍然大悟,原来他说的是酸梅酱,那里面的不是花生米,而是酸梅果仁,不能吃的,是用来调酱料的。

其实,娄季真的很好,很接地气,与他的外表相反,一点儿都不清高孤傲。


萧暮雨第一次听他讲他的身世的时候,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只是看着他,不停说兄弟,兄弟,而后就想要抱他,却被娄季躲开,他说,“男男也不能授受不亲。”

娄季没有见过他母亲,可以说他是个买来的孩子。那些往事,娄季只对萧暮雨说过。

“十多年前,我父亲来管理锦城分公司,遇到了我的母亲,她当时在分公司上班,她很贫穷,但是很有才能,长的很漂亮,被我的父亲看上了,但是他在加拿大结过婚了,父亲一直没有孩子,不论哪个国家的大家族都一样,家族产业继承都会看重子嗣,父亲的压力很大,经过慎重考虑后,他决定找我的母亲聊聊,聊聊在没有感情的情况下,通过人工授精的方式生下个孩子,作为报酬,会给她一大笔金钱,据说我的母亲当时遇到非常大的困难,所以父亲是带着胜算去谈的,果然后面很顺利,就有了我的诞生,看,神奇吧。有的名字是有意义的,而有的名字仅仅是代号,他们出来不过是完成使命而已。”

在娄季三四岁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不是父亲与他妻子的孩子,他总是问混血儿的母亲应该是外国人才对,那么他的妈妈在哪儿?父亲认为不必隐瞒,他总会知道,还不如早点接受。

所以在他十二岁那年,他告诉父亲他要来中国,长大后会开拓中国市场,跨国公司的版图不会缩小只会扩大,父亲同意了。

实际上他的父亲也是经常住在中国,陪他看书陪他骑自行车陪他游泳,只是他们都闭口不谈母亲可能在哪儿,现在怎样。他知道,父亲的家族不会有母亲的位置,他也知道,他和母亲缘分也只到他来到这个世界为止。

萧暮雨出差回来,约他去喝酒,他就真的喝了起来,萧暮雨很无语,说他还是不懂中国文化,酒不醉人人自醉,“你难道就不问问我到底怎么了吗?”

娄季却说,“我得先把自己灌醉,才能听你讲你的小秘密。”

萧暮雨骂了他一句,“我哪有小秘密?”

娄季白他一眼,“你的小秘密早就成了我两的了,不就是你的邻居小妹吗,她去日本了,你后悔没有要她的联系方式,这么多年也找不到她了,但是你就是忘不了她,对不对?”

萧暮雨不用杯子,直接对着酒瓶,仰头就喝,娄季连忙拦了下来,“说吧,出差回来,受到啥刺激了?”

萧暮雨眼里有痛苦,“我在巴黎遇到了婉尧。”

娄季惊讶“她不在日本?怪不得打听不到她。”

“她结婚了。”萧暮雨突然说。

娄季松开手,萧暮雨仰头而尽。

“不是,你们才见面,你看见她老公了吗?怎么断定她结婚了?”他知道萧暮雨这么些年的疯狂,只是因为他知道婉尧的爸爸是外交官,她去日本的时候,她的爸爸常驻日本工作,所以他选择读国际关系,毕业后考进外交部,只要有空就去日本旅行。

娄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看着他,不停说兄弟,兄弟,而后就想要抱他,却被萧暮雨嫌弃躲开,“还轮不到要你抱。”

娄季大笑,“难兄难弟,半斤八两,咱两也都算别人看不上的了。”

看朋友笑话的娄季,没想到有一天也体会到了萧暮雨的煎熬。

娄季十二岁来中国时候,读国际学校,家里还请了几位教语言的老师,有目标的人,才能看的长远,他深刻明白要留下来就必须适应环境,学习掌握汉语。数年如一日的努力,他终于与其他孩子一样,考进了锦城的重点高中,在这里他遇见了一生的挚友,萧暮雨。锦城一中是所完全中学,所以他还看见过几次读初中的婉尧,也知晓了萧暮雨那才萌芽的心思,也一直很为萧暮雨的执行力感到无语。

与萧暮雨学的国际关系不同,娄季大学读的是应用数学,本硕连读7年,娄季的执行力是从理论到实践的,他接管分公司之前,在技术部做了两年,整天对着数据计算分析,而后出分析报告,制定执行计划书。他在基层时就对其他部门的执行力深恶痛绝,等到他做管理者时,他制定了从上而下的严苛管理考核制度,整个公司生产线被整体握在公司的制度之内,切实可行又高效。从小看大,不得不说,他是个天生的行动派。

有这么个严苛的大BOSS坐镇,按说公司的氛围应该是很白色恐怖的,可偏偏娄季高大英俊,风度翩翩,女同事们的日常就是眼冒桃花的骂着娄扒皮。

每当听到关于同事们骂娄季时,陶夭夭总是有点尴尬,不一起骂觉得好像就和她们没在同一个战壕,可是又不能一起骂,毕竟她能进这家公司好像是沾了娄季的光。

因为娄季曾是她姑妈的学生,娄季在她姑妈的指导下过了国家普通话考试二级乙等,当时他在姑妈家庆祝时,正好碰到陶夭夭也在,彼时陶夭夭是个大一的学生,学的是地球环境专业,他们交谈时,陶夭夭还叹气自己考的不好,志愿被调剂分配,学了个没前途的专业,他却说,Belive me,这个专业有前途。

几年后才知道,娄季管的这个公司就是做这个行业的,涉及到的工程项目方方面面,包括住宅、工厂、学校、土壤、水源,甚至是食品安全、儿童的衣服玩具等等,很多项目是政府部门邀请委托的,比如建筑场地整治,清洗工厂重金属污染地区,棕地复垦建设等。陶夭夭不得不感叹,跨国公司除了先进技术还生意源源不断。

陶夭夭大学实习期间就在娄季的公司,实习结束顺理成章的留下来了,工作转正后,她还谈了个男朋友,娄季了解到对方是商务合作伙伴公司的员工,一次饭局上见过,他们二人坐一起,他当时看了还觉得挺般配的。

一年后,公司的会议中,娄季问项目反馈情况如何时,同事们说是陶夭夭负责的,但是她今天请婚假了,娄季震惊,这进度这么快!散会后,他火速拨通她的电话,问她为什么结婚不和他说下?

陶夭夭觉得莫名其妙,她只是请假出来拍婚纱照而已,娄季搞清楚了原来只是拍照,这还没到拍照的地方呢,让她抓紧回公司,陶夭夭满心愤怒,可是不太敢表达,只得回去。很多年后,说起此事,娄季还笑话她,“谁让你拍个婚纱照还要坐火车去苏杭,半道被我截胡了吧。”

自从陶夭夭没拍成婚纱照回来后,工作岗位就调动了,由原先的环评工程师变成助理总裁,陶夭夭觉得好像被针对了,有些不服气直接找到人事处,人事处的老滑头指着岗位调整表说,是助理总裁不是总裁助理哦,这两职位可不同哦!陶夭夭立马怂了,谁会和钱过不去呀,助理总裁好好干,后面升迁了说不定就是一个部门的头头了,总比技术岗磨时间好。

陶夭夭准时到岗报道了,后面才知道,天下没有白捡的馅饼,她的工作搭档变成了娄季,她的日常工作时间变成了全天候。

一次娄季带着一队人马去内蒙古竞标,下榻的酒店提供了一套总统套房,他把这间房给了陶夭夭和另外两个女同事,让她们三在这里一起商谈合作写完项目的设计方案,两天一夜不让她们出门,连吃饭都是让人送进来的,那是陶夭夭第一次进入女同事的战壕,骂的比谁都准和狠。

女同事们骂着骂着噤声了,而陶夭夭背对着门还在头也不抬的骂着,娄季也是第一次听到底下的人原来是这么看他的,娄扒皮的称呼他还是能听得懂的。

后来他改观了很多,比如经常请同事们吃下午茶,节假日完全放假,也赢回了些好老板的名声,但是唯独还是那么苛待陶夭夭,陶夭夭感叹,这个时代还是会有为众人抱薪者冻死的。

某次,在娄季办公室,陶夭夭正在与他汇报工作情况,陶夭夭的电话铃响了,原是未婚夫从外地过来看她,来接她下班了,看着陶夭夭欢呼雀跃要快点下班的样子,娄季没忍住安排了晚上的饭局,要陶夭夭必须跟着替他挡酒,陶夭夭无可奈何,挡了酒还得送老板回家,未婚夫等在老板家门口,风尘仆仆且怒火中烧,指着娄季鼻子骂,“见过吃人的老板,但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老板还是少见,娄扒皮果然是娄扒皮。”

经此一事,陶夭夭彻底惹毛了娄季,她的日子更难过了,而且她与未婚夫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冷淡下来了,从谈婚论嫁到婚纱照破产,从甜言蜜语到不再交心,陶夭夭恨死了娄季。

娄季却觉得陶夭夭没出息,说她“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陶夭夭吃惊的望着娄季,“天啦,你怎么连这样的俚语都会说了!”

陶夭夭不敢说是娄季搅黄了她的婚事,毕竟如果未婚夫坚定不移也没娄季啥事。

情场失意的陶夭夭有一段的萎靡不振的日子,连着工作的斗志都一起打蔫了,可偏偏娄季晚上请人吃饭却找她过去付钱,她毫不犹豫的把他的工作任务转达了总裁秘书,后来娄季下午与人打牌输钱,让她送钱包过去,她又毫不犹豫的把他的工作任务转达给了他的秘书。

如此三番几次,终于在一晚的饭局后送娄季回家的路上爆发了,为了洽谈合作,娄季喝的醉醺醺,走路都深一脚浅一脚,陶夭夭还是尽责的扶着他,没想他直接伸出手搂住陶夭夭,陶夭夭刚刚一米六,娄季的大架子完全笼罩住了她,陶夭夭被整的走不动路了,索性甩开他的手,“娄季你别太过分!”

娄季也爆发了,“这么长时间了,还在想那蛤蟆吗?”

陶夭夭愤怒的扬起手掌,奈何高度不够只能打到他肩头,好似挑逗,娄季笑笑,“你看看我,哪里不比你找的那个好?”

彼时,华灯初上,万家灯火。

陶夭夭震惊了,“不行,你是我老板!”

“老板也可以做老公的。”娄季的酒醒了,说的话非常清楚。

“可是我,还是不怎么想找个老板当老公。”

“……”

从此,一场旷日持久的爱情攻坚战拉开了序幕。


多年后,当娄季挣脱了家族的控制,实现了爱情婚姻的自由,回忆起当初的那个夜晚,他对萧暮雨吹牛,“不能总是眼睁睁的看着!追爱,就要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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