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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贺岁离歌》 第四章 忆往昔

中篇|《贺岁离歌》 第四章 忆往昔

作者: 良川hhh | 来源:发表于2023-11-05 10:11 被阅读0次

贺明林所在的家族在贺家村是一个大家族,贺明林的爷爷贺大山有三位兄弟,大哥贺大仁和二哥贺大勇每人生了两个儿子,贺大山生了三男两女,而四弟贺大海只有一个女儿。贺明林曾听村里老辈人说,他四爷爷就是因为娶了余梅那个水姓杨花的女人才会下不出金蛋的。

贺大山年轻的时候在村里地位首屈一指,他的三个兄弟沾了他的光也过着较为富足的日子。按理说,以贺家兄弟四人的条件,什么样的老婆找不到,但那眼挫的老四贺大海偏偏看上了一个弃妇。

贺大海22岁的时候在乌塘镇上的供销社门口遇见余梅,23岁的时候决定把她娶回家。贺大山人脉广,托人去打听余梅的人品,一回到家就勒令贺大海与余梅分手。

打听的人说,余梅16岁的时候嫁过一个人,并生下两儿一女,21岁因为偷奸而被夫家赶出家门。

据贺大山所说,余梅前夫家的那个村子人人都知道余梅干过何等不知廉耻之事,人人都说她水性杨花,不守妇道,并且人人都协助夫家将她赶出,永世不得回村。

“这样的女人,你敢要吗?”

贺大山双眼暴怒地盯着贺大海。

贺大海眼神坚定地回答:“我爱她!”

“爱情顶个屁用,若她家世清白,我绝不反对,但她做过那种事,你要捡别人穿过的破鞋吗?”

贺大海听着只觉心中疼痛不已,怒吼道:“你不要这么说她。”

随后立即跑出家门。

最终贺大海还是接受了余梅的过去,并迎娶了她。贺家百年清誉从此落下一个污点。此后贺家村人人都在背后谈论这段热烈的婚姻。

余梅虽然被迎娶进入贺家,但除了贺大海外无人会多看她一眼,更有甚者会骂她是扫把星或贪图利益的淫妇。

贺大海并不理会旁人的议论,但余梅不一样,余梅既然敢做出那等惊天动地之事,骨子里必然不是一个柔弱的女性。她牙尖嘴利、舌灿莲花,贺家村里的人说她骂她,但凡让她知道,她定会跑到人家家门口猛烈反击,有时候甚至一人与几人对骂。贺家村不仅女人惧怕她,部分男人也被她的口舌征服。她自私自利、狂躁易怒,村里任何人别想从她那讨得便宜,谁都不敢妄想危难时得到她的帮助。

贺家原本较为平静的生活,就因为贺大海娶了这一门媳妇,而逐渐鸡飞狗跳。

随着时间的推移,余梅的名号从“淫妇”变为“毒妇”,贺家村的小孩都不敢靠近她,以及她的女儿余枝兰。

余梅算是一个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人。贺大山英年早逝之后,妻子刘桂香将贺家大部分钱财卷走,贺家没几年便家道中落了。贺大山的大哥二哥那时只顾得上自己家里的事,而忘了贺大山和刘桂香还留下了五个孩子。

五个孩子才十几岁年龄就失去了父亲母亲的庇护,原本生活就摇摇欲坠,余梅偏要在雪上加一层霜。

她把这么多年来自己遭受到的委屈和谩骂归结于当初贺大山对她的调查,她觉得,都是因为贺大山去她娘家调查,才查到了她前夫的村子,也是因为他与贺大海在家里大吵一架,才使得她那不堪的过去在贺家村传得沸沸扬扬。她恨极了贺大山,她进而恨极了贺大山留下的儿女。

贺大山死后的十余年间,余梅不断地通过各种手段刁难贺小武一家,失去长辈庇护的贺小武五兄妹只能遭受着这份仇恨艰难的活下去。直到贺小武成家生子,余梅还是不知收敛,继续她的恶行,致使贺明林童年的最初时期,充斥着对这个恶毒老太婆的憎恨。

贺家村存在着几个大家族,犹如几颗参天古树,各家之间以“堂”、“表”、“亲”三种关系相互连结,弯弯绕绕、盘根错节,三者之间亲疏尺度难以衡量,各家之间既能见勾心斗角,也能见互助相扶,即便在日常小事上翻天闹地,但是一遇见大事情,死敌仇家亦要同坐一桌有商有量,这是贺家村多年的传统,也是中国千千万万个村落的传统。贺小武与吴十三妹虽然无比仇恨余梅,但结婚酒席上不能少了她的位置,余梅虽然恨不得将贺大山千刀万剐,但每年清明扫墓时,她还是要在贺大山的墓碑前下跪叩头。

如今贺明林长大,余梅老去,这两人还是亲人关系,贺明林要叫她一声四奶奶,她要喊贺明林一声侄孙。

贺大海故去之后的十余年间,余梅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失去威力,再也威胁不到贺小武一家。贺小武与吴十三妹心中有恨,但他们变不成余梅那六亲不认、冷血残暴的模样,也就没做什么报仇报怨的事情。

在余梅逐渐老去的年间,认了一帮从四川而来的儿子儿孙,儿子儿媳常年外出打工不在家,将四个孩子扔给她一人照料,每天有数之不尽的麻烦向她袭来,这些麻烦不停地使她加速老化。

余梅将自己仅剩的爱心全部给予了贺成府的四个子女,贺城府还给余梅的只有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孝意。十余年时间,贺城府待在贺家村的时间不足三百日,贺家人的喜事丧事,贺城府从未去过,贺家的祖宗他也未曾去祭拜,余梅的身体状况、衣食健康从来都来与他无关。

贺城府的四个小孩在余梅的照顾之下渐渐长大,然后相济离开了她。平时家里出了什么事,还是需要找她瞧不上的几个侄子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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