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腊八节，家里蒸肉，我还小，不知道该何时从炉上取下，恰巧没人在家，我一个人看电视剧，正入迷间，觉有浓烟忽起，嗅来味道奇怪，但不知该不该理，就原地坐着不动，装不知道没看见，于是更认真看电视剧，试图在这部反复看过的剧里，找到一种沉浸的感觉。我想以这种感觉为借口，说我如何如何无辜。但烟浓愈甚，黑压压如乌云一般袭来，味道也呛得不行。不能不理，但又怕理错，坐也不稳，站也不稳。忽地想起几年前一场火灾，怕出大祸，便终于鼓起勇气，来到炉边，拿起湿毛巾，屏住呼吸，试探着将那盆蒸肉拿起，又不敢一丝懈怠，把容器摔碎。盖上炉盖，压上水壶，终于烟小了，打开容器，只剩一片黑，像没烧净的煤渣。
五年前的腊八节，快过了才知道，那天是腊八节。那天早上吃席罢，经过姥姥家，那时姥姥已与离世不远。姥姥在床前瘦得只剩下骨型，仍觉得我还像几年前学习那么好，叮嘱我千万得努力学习，但也要注意身体，经常锻炼。我嘴上答应，心里总觉得愧疚。我小时候常在姥姥这边住，不知在这儿过了几个腊八节，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一个爱学习又学习好的孩子，姥姥看着我，总是很赞扬，很欣慰。虽说后来也并非真心不愿意学习，更多是力有不逮，不能聚精会神于其中，成效更是少之又少，但是回忆起来，总觉得是因为文学这一爱好荒废了学生的本职工作，于是悲从中来，愧从中来。那次姥姥也说，在这儿过腊八节吧。我没有。当时是因为怕影响姨母伺候姥姥，因为有我会更麻烦。而今回想起来，也是一处遗憾，感觉我简直和舅妈一样，姥姥重病时，女儿们轮流伺候，而这位儿媳总是出去打麻将。可能我甚至不如她，她起码一直在身边，而我当时去得很少，毕竟有点远，而我不会骑车。如果我会骑车的话，是不是就能多看姥姥几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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