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篇文字的看见天日,已经二十五年了。我,老了吗?
总是面对这样的发问:写着,为了什么?
根本的回答是:记一下心路,想留一份情怀。
这样的跋涉里,我的文字合着心跳的节拍,留下了一百多万次的颤动。近万的日子里,这样的记录有怎样的意义呢?
对别人,对这纷繁的世道和短暂的今生,可能毫无意义,如一草之于于雄山,一树之于大野。但对我,它总有意义在。摸着那些文字,当初握笔成文的情景又来眼前。寒夜土窑,秋夜月下,那时的我是这样想的吗?那时怎么会用这样的文字组合呢?
距《家国梦》的出版已近五年,又有了六七十万字的书写。是年龄渐长,想法多样,还是书写方便,手机助力,这三年的写字比以前那些时光多得多了。枕上居多,车上偶尔,故乡小院,城里蜗居,见缝插针里把所感尽快录下,免了稍纵即逝的灵感遗憾。
还是不必要问它的意义。
现在的文字,一般是发在朋友圈,稍微的整理后放在简书。曾有亲友担忧简书的瘫痪,或者其它的变故让文字消失,建议我弄了硬盘拷了去。我没有行动。曾有一段,想把这几年的生产,挑拣五分之一去印装,弄个几十本分送亲友。后来想想,又作罢了。
只是没有停止书写,却不问前程。
有时会翻阅旧文,读来竟然能深深进入。那是怎样的情怀啊,若是现在的我,还能写出那样的文字吗?刚刚读听《故人书简》、《最忆那辽阔》,竟然感慨欲泪。当年的时空重又归来,我几乎又是那踏雪上学的少年、横剑西行的青年了吗?书简跨了二十年,它成文又过了十年,文字是我的心灵史,不变的情怀总算一直保留,没有改变。
我总是以固执和偏见对抗潮流和掌声。《谁等燕归来》?没人等,我等。文字于我,我于文字,也是舍命以之,不离深爱的伴随吗?它可能是我最亲近的良朋了。
曾想极端的出现,如果深陷囹圄,只要允许必要的劳动,读书和书写,我就不会有太大的痛苦。狱卒在面前走来走去,我在心里把那些文字调来调去。古今的人类和知识仍在心田,我哪里会感到痛苦和寂寞?
至死不休,它是我一生的追随者,没有分开过一秒的亲侣。不会背叛和疏远,只会深刻而渐入骨髓。
我打字的大拇指在点动。对面酒店的灯从我的窗户射入,指头的影子便印在墙上,清晰如真。在还是料峭的初春之夜,这指头是开掘还是播种,是为了什么,还是什么都不为呢?
蓦然里,又有文字在心里流淌,如春水泛波,流切着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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